芳香绕鼻的砰心不已,湘宛淳使了劲儿地把全副心思投在人执握的笔杆上,好让自个儿对身后软香浅凉不要多有他想。虽说两人同寝接触避免不了,事实却是湘宛淳早早睡下的那会儿,苏霜染还未搁下手里的书。睁眼醒来,苏霜染又已经在桌案前面练字多时。碰了没碰,湘宛淳自己也不晓得。
不过话一讲来,倒显得湘宛淳有赖床之嫌。苏霜染有心不愿唤她早醒,但湘宛淳少不了尴尬,无奈她一阖眼人就睡死,往日清早只得由住同屋的宫女叫醒。曾几也被人调笑,湘宛淳并不以为然,不想这会儿是在苏霜染面前丢了脸她才有心改正。
苏霜染体质偏寒浑身渗着凉气,覆在手背的指腹散着难耐冷意,湘宛淳总觉是常年食斋关系,看她时常跑文然宫里偷肉吃,身子一直见热乎。
一提到文然,湘宛淳想起承德来了。封嫔这事儿……他该也知晓了吧,湘宛淳念及心里沉了沉。她先前竟不知承德是皇后的人,说起初回撞面,皇后承德对话间的相熟味道、众宫人对他不一般的恭维讨好,湘宛淳却不能从此察觉端倪。不过自打知道承德入宫的事,湘宛淳便与他有暗地往来。这会儿她摊上这事,也不晓得该如何同承德说去。
湘宛淳神绪飘飞幸而手里的笔并未停落,目光凝聚笔尖一副全神贯注的认真样子。
仅是图个方便,苏霜染环得不紧,这时却是无察意将心思放在眼前的人身上,湘宛淳本是清爽无味,这几天合床睡的关系沾了些许她的味道。熟悉味道让苏霜染心里一动,人往近靠了点,这下湘宛淳侧脸瞧得更真了。湘宛淳长得秀出清异,虽然缺少千金小姐的婉约,但灵动之韵又别种气质。苏霜染最为欣然还是她的善良忠厚,同湘宛淳一起会觉着自若恬逸。心里念着,苏霜染又近挪了不少,湘宛淳的身骨随着环紧全摸清楚。
挂着承德那头湘宛淳没有觉意,倒是后来苏霜染被她那平浅呼吸拉回了神,握笔教了几画手松开了。
苏霜染手一放,她哪还写得下去?湘宛淳正要扭头侧望,却听苏霜染说:“方才教的几笔,你尝试捏拿一下。”
闻言,湘宛淳唯得抓笔照葫芦画飘写开,人手僵硬笨拙,下笔自然就是笔粗墨重。瞧自己就这么写了两下便将半张宣纸化晕摊染不成样子,湘宛淳赧然之余不愿再写了。
“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捏笔之时手腕松些便可。”看出湘宛淳握笔时候紧张,苏霜染一旁点道。
苏霜染不过讲了句放松,湘宛淳反倒更显紧张。欲意为之愈不得,悸慌难免这会儿人是怎么也放不开了。苏霜染见状,只得伸手将人拿紧笔杆的手轻轻握松。笔尖点在纸上,湘宛淳犹疑片刻的功夫纸面摊开了一团黑墨。
湘宛淳心虚将手后收,不料被苏霜染攥住,她说:“多写几遍就好。”
苏霜染离靠太近软气呵在耳边,湘宛淳烧得耳根一块红起来。苏霜染无意撞见不免失笑。无奈人如今紧张不行也不好逗人家,离远些,苏霜染又说:“这字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学成,且慢慢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