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花儿和大水就要成亲,小莹也有了归宿,花儿知道小莹当初喜欢大水,但她也在小莹代她经营铺子的过程中,越来越了解了小莹。小莹在蛙儿岗转,绝不是说她仍全心恋着大水,她只是在怀念美好的往昔而已。
可越这样越说明,小莹现在有着沉重的心事。这份沉重,使得小莹只能靠回忆美好的往昔才能支撑下去。
想到这儿,花儿心疼起小莹来,急忙围着蛙儿岗找起来,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直到凤凰坡的时候,她偶尔抬头南看,发现小莹在无忧园的左侧田埂上坐着。
花儿想起来了,去年,花儿想成全大水和小莹的时候,小莹正是在这个地方,给大水殷勤送茶、问苦问累的。那段日子,对小莹来说,大概是最美好的吧,可那又是花儿最痛苦的一段经历。
花儿停了一下,向小莹那风中娇小而又孤孑苦涩的背影走去。
小莹根本没发现有人来了,她坐在土埂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空旷的田野,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心里空空旷旷的,只是偶尔滑过一丝美好的记忆,然后脑子里又是空旷得如漆黑的夜空。
终于小莹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回头看到了花儿,朝她苦涩地一笑。
“深秋了,坐在这儿凉。”说着,花儿也坐了下来。
“小莹,我这些天都觉得,你心里有事儿瞒着我。就不能跟我说说吗?”花儿说完,又问:“是你婆婆不待见你吗?还是你和金旺吵嘴了?”
小莹忽然转过身来,对花儿说:“花儿,我真的喜欢蛙儿岗,这个地方能躲开多少烦事心愁啊!”
花儿点点头:“是啊。蛙儿岗的现在是大水哥和我苦里累里拼出来的,我们全拿它当成了宝贝疙瘩。这里没有闹市中的人人相争,勾心斗角,这也让我们两人喜欢。”
小莹忽然有点紧张,抓住花儿的手:“花儿,我说喜欢蛙儿岗,不是还扔不下大水哥,你得信我。”这是很久以来,小莹第一次当着花儿的面,说出“大水哥”三个字来。
花儿也握住小莹的手,轻轻说:“我信你,信大水哥。我是叫花出身的,知道有些美好的过去,反而能支撑着人活在现在里,比如我和大水哥最困难的时候,就是这样。那你呢,你应该也是如此吧。”
小莹听了这话,肩头抖动,眼泪落了下来。
花儿有些急了,说:“小莹,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你都急死我了!”
久久小莹才说话:“别问了,说不出口,娘和舅舅误了我。”
花儿听小莹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她的婚姻上出了事。只好拉着小莹,说,这里凉,有话回屋里去说。
小莹说:“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坐就回去了。”
花儿离开后,小莹想,现在回忆起来,最美好的就是这蛙儿岗,但美好已经是永远地过去了,不可能再回来。
她此时当然不知道,她和陈金旺和离了以后,会住进蛙儿岗,并且与大水和花儿,幸福地度过了一生。
至于小莹为什么与陈金旺和离,为什么坚决地住进了蛙儿岗,又怎么幸福地度过一生,就不是现在所讲的这段故事里所涉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