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有那么一口气撑着,遇见再难的事儿,程曼也几乎没像现在这么哭过。这次娘家来人,她本想着高高兴兴的。可一看见母亲枯瘦黝黑的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叠子钱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哭成这样儿被仨孩子看见可要笑话了。”程姥姥看着闺女这样,也是心酸。强忍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低低说道,“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过去了就好了。”
闺女连哭都不敢高声哭,哪里有以前风风火火的样子。
她看着,难受。
“娘,我真想分家。”
程曼喃喃说道,声音里全是酸涩。
“这是怎么了?”程姥姥心里咯噔一下,“虽说现在你和你婆婆她们住在一起,可暗地里也算是分了家了。咋今儿说这样的话?”
难道亲家那对母女又给自己闺女气受了?
“娘,说起来都是小事儿,可是这么多小事儿堆起来,也够人难受。”程曼红着眼睛,抓着程姥姥的手,“原本这些小事儿我都能忍,可你不知道昨天……”
昨天看了那封信,她简直要气死。可再气,无凭无据,她又怎么去闹?再说孩子爸受伤那么重,公公是出了大力气的。虽说当父亲的出力气应该,可是分了家,公公拿出来的钱却不能不还。欠了钱,又在孩子上学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是自己气得要爆炸,也只能忍着。
“昨天怎么了?”程姥姥拍拍闺女的手,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跟娘还有啥不能说的?你是我闺女,就是嫁了人也是我闺女。什么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那都是胡扯!”
程曼点点头,眼里又充满了泪花。
“昨天有人到我们家做客。走之前托镇子上一个人给我留了封信,那信上说,让我注意着微微这孩子,说是千万别让她卖了大学名额自毁前程。娘,你说说。昨天家里来客人都快中午了,这孩子又没出去,还能有谁跟她说这个?”
早前,这闺女就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出来,该晾的晾该晒的晒,恨不得插了翅膀去上学。可这两天,就愣是没开口提过一句上学的事情。就是问到她,也是不太热络的样子。
卖名额?
虽然镇子上和周边的几个村去年没有人考上大学,可关于卖名额这事儿她也听说过。说是有一个姑娘考上了,欢欢喜喜等着上学呢,结果家里人偷偷把名额给卖掉了。那姑娘一个没想通,直接跳了河。
她刚进林家大门的时候就听见亲家母说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看起来还挺生气的。
这卖名额的馊点子可别真是亲家母想出来的!
“孩子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事儿?”
程曼摇摇头,“没有。但我昨天看果儿不太对劲儿,那样子似乎真有这事儿。可问她,她又不说。”
“不管咋样,一定要让孩子上学!你看看这有名儿的人,有几个是没文化的?没文化有手艺还成,最不济凭借手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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