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敢抱啥希望,宁可错杀不能留活口,估计她这“尸体”上还得挨一刀。
当轿帘被粗暴地用剑割断、那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的时候茱萸已经不抱任何侥幸存活的念头,只希望这一刀利索点,别那么疼,眼泪都吓得流了出来。
死亡没来,杀气渐渐远离,但茱萸还是一动不敢动,浑身都要僵硬了,直到马蹄声完全消失才试探着睁开眼睛,帘子已被割掉,茱萸可以看到轿前横七竖八躺着的死人,长这么大茱萸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加上胸前疼痛不堪,茱萸手脚并用才爬出花轿,挣扎着站起踉跄没走几步,裙摆忽然被抓住——用魂飞魄散已不足以形容茱萸的恐惧,她死死闭起眼死命拔出裙摆却听到朱大那憨憨的声音唤了声“娘子”,茱萸不敢回头,趔趔趄趄的走远了。
走了半天工夫,胸前实在疼得难以忍受,而且因为走动,原本干净的伤口已经溢出血将衣服染湿,腥腥黏黏的实在不舒服,周围无人,茱萸躲在草稞子里脱下喜服一层层解开里面的衣服露出伤口,半截手指宽的一道伤口,显然剑锋锋利,削肉如泥,伤口没有翻开,甚至只是分开那么一点点,方便血冒出来似的,虽然是大不幸,但因茱萸计划着逃走,到陇西又是山高路远,茱萸怕自己有个三病五灾所以带了些磨成沫的常见草药,只是没想到连镇子都没踏出一步就派上了用场,有之前狼咬的经验,茱萸给自己上药包扎顺手了不少,就是寒冷天气里要脱光衣服包扎冷气彻骨十分不好受,处理完伤口茱萸冷静了不少盘算自己何去何从,然后又想起一件事。
刚刚她听到花轿外的人说“事关神宫”,又不能走漏风声,怎么想都是要对神宫不利的意思,神宫怎样茱萸不关心,但神宫里有蘼芜她就不能假装不知道这事,至少若神宫有难她可以带蘼芜一起逃亡。
茱萸不傻,知道那群人若来者不善肯定已将神宫包围,她要找一条隐秘的路上山,亏她之前总在山里跑来跑去打野味茱萸很快就定好了路线,那条路直通神宫后园的一个狗洞,简直再隐秘不过了。
和上次的狼狈相比,茱萸这次还算好,但这条山路崎岖难爬,天色又渐昏暗,加之上次遇狼的恐惧,茱萸这一路爬得胆战心惊,林间偶尔一声鸟啼也吓得脊背发紧,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满身满头的汗才爬到神宫高墙之外,那时天已黑透了,茱萸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神宫里一片死寂。
茱萸担心刚才自己经历的一幕已经在神宫再次上演,立刻试探着推开遮住洞口的树枝爬了进去,后园安静得过了头,连平时点着的灯笼都黑着,倒是方便茱萸前行,她心里没那么多盘算,只想快点找到蘼芜,就趁着夜色的遮掩溜着墙根跑去蘼芜的住处,也是一片黑暗。
茱萸心生不好的预感,推门进去,虽然已十分小心却还是没躲过脚底,一把横放的椅子立时把她绊倒在地,下巴不知撞到了地上的什么,疼得发木,疼得她想大叫,一想怕招来那些可怕的人茱萸生生把喊叫咽回去了。
“啊——”
不是茱萸,是蘼芜,蘼芜也只叫了一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小声劝慰:蘼芜姑娘,你别喊啊,会招来人的。
“蘼芜,是我,茱萸。”怕吓到她们,茱萸赶紧解释。
“茱萸,我好害怕,我不想死……”蘼芜声音哽咽,听声音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蘼芜,你别……”
咣当!木门被踹开,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茱萸又被撞翻在地,连续两下,茱萸的伤口剧痛无比,刚下去的汗又细密的冒出一层,这还不算,来者像拎鸡仔一样将茱萸抓起来要拖走,同时还语带讽刺说了句:“原来漏网之鱼在这儿。”
“我不是神……”茱萸挣扎着要解释,“宫”字却没说出口。
她若否认自己是神宫的人,那他们势必是要找出“漏网之鱼”的,蘼芜定会被他们找到,蘼芜那么害怕……
茱萸也很怕死,尤其顶替蘼芜这个神宫弟子,很大可能会被那些人杀掉,可是在她快要饿死的时候是蘼芜给了她一块糕饼,在她被狼咬要死的时候是蘼芜求巫医救回了她,活命之恩以死为报也是应当,这么一想,茱萸虽然仍旧吓得颤抖却闭上嘴不解释了。
被押出房间的时候茱萸回望了一眼,冲着床底勉力笑了笑。
蘼芜,你要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