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从各个县镇抢来的粮食陆陆续续运到饶浦,然而,被抓到的往赈灾粮中下毒和捣毁水坝的那些个犯人却仍然紧闭嘴巴,如论怎样严刑拷打,他们就是不说出是谁指使的,这让穆琰有些心急,因为他隐约觉得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的最终目的肯定不简单,一直藏在背后操纵的那个人,总是隐约的存在于穆琰的脑中,他有一个明确的怀疑人,只是现在缺乏证据,如果敲定,便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证据了。
牢中,穆琰坐在一把桌后的太师椅子上,耳边萦绕着断断续续的凄厉惨叫,好整以暇地喝茶,他好似欣赏,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那张俊朗的面孔上难以让人准确地捕捉到。
听了好半晌他才说话,打破了原本越发阴郁的气氛。
“好了,让他们喝了吧。”
话音落下,几个人端起桌上早就摆放好的几个碗,朝着被绑在木桩上的体无完肤的犯人们走去。
碗中乘着的东西很少,大概只覆盖了一个碗底,液体,无色,至于有没有味道,那就要看喝的人怎么说了。
再用不多时,他们肚子里的秘密有多少就得吐出来多少。
穆琰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祁国发育起来成为五国之首后,历代君王都有派人密切监视着其他四国,他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从司国那儿得到的消息总是最少,并且即便是能传到他耳朵里的,那肯定都是些无关痛痒鸡皮蒜毛的小事儿,就好像是司国故意透露给他听的一样,起到一种安抚的作用,让他放心用的。
刚才给那些人喝的东西是一种能使人上瘾的毒药,犯瘾后喝不到得不到满足浑身如千万只蚂蚁爬过,*爆棚,是人的意志最薄弱的时候。
这种药很稀罕,穆琰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发货地距离饶浦有些远,不然这些嘴跟缝上似的人早就一吐为快了。
反正现在么,也还不晚。
自牢中走出来,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舒畅,天高海阔的,饶浦阴了半个月的天,今儿个终于放了个大晴,穆琰仰起脸,眯细了眼睛望天上挂着的太阳,像个光球一样,根本就看不清晰,眼里都冒了颜色,热烘烘的。
他垂下眼睛,黑了好一阵儿才缓过劲儿来,抬脚往前走,身后呼啦啦跟着好些个人。
堤坝塌了重新修,粮食没了还可以再抢,泡在水里的那些村庄总有再见天日的时候,这些都能解决,说白了都算不得事情,不值得让穆琰用心思真愁上一愁,可是人瞎了总不能抠出别人的俩球换上,那就是永远的瞎,永远的活在一片黑暗中,再也见不得光亮了,将来心爱的人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连一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人的样子,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模糊于心中,直到再也记不起你的眼睛有着怎样的风采。
沈小王爷……
沈小王爷双目失明的事情沈瑾萱没有告诉穆琰,她等他自己知道,不管是通过谁的嘴巴知道,总之不是通过她的,这件事儿已经发生了,她不介意加以利用,以此巩固加强自己在穆琰心中的分量,让他心疼心疼,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疼过,才会更在乎。
这对沈瑾萱来说是血淋淋的疼,正在发生的,还没有结痂的疼,她就是要穆琰陪着她,让他们一起疼,她为她弟弟疼,他则是为她疼。
这样,她才不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内疚到想要做出点儿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得以平衡。
她需要他,但她也是会忍耐的,投怀送抱的求着他,她却也是不会这么做的,如果穆琰不是皇帝,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她会用旁的小法子让他得知这消息,可穆琰是皇帝呀,他总会知道的,拖得越久越好。
这些天她来找他后,总是时不时的出神遥望,连话都不多说,就是一种铺垫。
很多种情况下产生的伤口,时间久了,是并不会结痂痊愈的,而是会腐烂化脓,会翻倍的疼,会随着时间而积累,她需要他,需要他的救赎。
沈瑾萱多少日夜难以安眠,无论前世今生,她总会恍然惊醒,那个时候唯有身边仍然安睡的人才能给她一丝丝慰藉,能让她觉得:哦,原来重活一世,真的是上天恩赐,而不是对她的惩罚。
穆琰刚才才知道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几乎能想到起初沈瑾萱知道她弟弟失明后的反应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她那么重视她的家人们,他们只是在她的梦里遭受到了威胁,她就能着急到哭出来,沈小王爷失明她哭过有多少次了?
算算时间,事情还是发生在他出宫赈灾的前一天吧?她不告诉他,是怕他担心么?
真是个傻瓜,这种事情怎么能自己扛着。
穆琰自己推敲着,默默地走上沈瑾萱想让他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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