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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素衣不等他说完便噙泪打断,“皇上您无需解释,臣妾理解您的苦心。您并非吝啬官位,而是真心实意为家父考虑。您的知遇之恩,臣妾竟不知该如何回报才好。”
为何有“知遇之恩”一词?原来被人理解、赏识,进而提携重用,其恩情等同再造,怎能不叫人感激涕零?若说入宫前她还有些不甘,此时已无怨无尤。她能想象的到父亲接下委任状时会如何意气风发,心情疏阔,祖父又会如何老怀大慰。他们经受了许多屈辱与折磨,却最终没被残酷的世态击垮。
而自己若是没入宫,结局或许会完全相反。想到此处,关素衣对皇上的感激不免又增加几分。
圣元帝用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光,柔声道,“你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待老爷子身体养好了,朕也会为他安排一个官职。朕并非因你而抬举关家,岳父与老爷子的才华值得重用。”
这话无疑是最好的肯定。关素衣更为动容,竟也顾不得仪态,悄悄抱住皇上劲瘦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声承诺,“臣妾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皇上。”
圣元帝龙心大悦,捏住她下颚,索取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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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父接到委任状之后欣喜有之,担忧亦有之,他以为这是女儿替自己求来的官职,心里不免想得多一些。若是皇上认为女儿贪得无厌,会不会因此冷落她?但人在深宫,他见也见不着,只能打点行装,尽快上路。若是在任上表现的好,得到皇上看重,或许能为女儿增加砝码。
怀着这种想法,关家人乘坐马车出了城门,却没料竟在十里亭外与关素衣相遇。她与皇上手牵手站在土坡上,一匹骏马栓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正悠闲地啃着野草,从秃了一块的地皮来看,应该等待许久了。
看见马车过来,她兴高采烈地往坡下跑,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低声交代一句“小心”。他眉头紧皱,表情紧张,似乎很意身旁之人的安危。
早在半里外,关父就已认出女儿,看见此情此景,没着没落的心才踏实下来。皇上专注的目光,温柔的举止,绝不是一种伪装,况且他富有四海,想要什么样的佳人得不到?又何必对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表演那些假情假意?他图什么?
能陪伴女儿微服出宫,且亲自前来为她的家人送行,女儿在皇上心里恐怕有几分重量。关父长声嗟叹,终于打消最后一丝顾虑。老爷子是个眼明心亮的,对皇上的评价也高了许多。
二人来到近前时,关家一行人已跳下马车等待。
老爷子和关父正要行礼,却被圣元帝一把拉起来,温声道,“此去路途遥远,又多是险峻山路,若无侍卫护送,恐怕难以安全抵达。这是朕的信物,岳祖父与岳父只管前往西郊的京畿大营,让赵海赵将军调派百名精骑相送。”
岳祖父、岳父?这样的称呼唯有皇后的长辈才担得起吧?老爷子与关父心头皆是一惊,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连忙接了玉符,跪下谢恩。关素衣本还在担心家人的安全问题,听了这话眼眶微微发红,对皇上本就十分感激,现下又增加百倍。
莫说她只是一名从五品容华,放在寻常人家堪为妾室而已,哪怕她还是镇北侯府的当家主母,也未曾得到过这般慎重的对待。她能感觉到皇上对自己的珍惜与爱护,为了对得起这份感情,她愿意献上一切。
送走家人,她丢掉矜持与自律,扑入皇上怀里,将他紧紧抱住,“谢谢您,”她嗓音嘶哑,语气热切。
“光嘴上说有什么用?”圣元帝亲吻她通红滚烫的耳朵,“替朕生一个孩子,一个拥有你我各半血脉的孩子。”
“可是您正在布局分化各大势力,这时候要孩子合适吗?”此时怀孕,无疑会把所有的纷争揽到自己身上,关素衣唯恐保不住这个孩子。
“慢有慢的方法,快有快的策略,但看你肚皮有没有音信而已。”他抱起夫人,向上抛了抛,低笑道,“放心,朕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你们是朕的珍宝。”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二人紧紧相贴的唇齿间。
关素衣忘掉满心杂念,忘掉离别愁苦,专心回应对方的热吻。生一个孩子,同时拥有自己和皇上的血脉,这个主意似乎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