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家中长辈们时常念叨的“乡村野里有高人”,以前他们还对这句俚语微微一笑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今天过后他们若是在遇着看似好欺负的散修,该怎么做他们也得好好三思一番了。
欺负归欺负,但是一定得先打听清楚,千万不能惹到李斯年这种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相比于他们能躲能闪的,李初一就可怜多了。周围满满当当的都是道符,处在关键时刻的李初一连神都不敢分,哪里还能躲?
好在丹阳子留下的那副画卷被他喂养的不错,眼见自己这个食主遇到危险不能脱身,画卷不请自动飞射到李初一身前,画轴滚动卷面展开,墨迹流转间画像上中年文士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掐出了一个印决,一道道烈火从画面上猛然窜出,在第一波音浪波及前化作了一堵火焰帷幕将李初一牢牢地挡在了后面。
音浪混杂着水气和血气迎面扑来,火焰帷幕与之相交后顿时发出了“嗤嗤”作响声,水气和血气被炙热的高温蒸发的一干二净,音浪激起劲风虽然猛烈,但只是余波的它们只让火焰帷幕剧烈的波涌了一会儿便消散一空。
余波只维持了短短几息便消散一空,在它消失的瞬间火焰帷幕也跟着骤然消失,画像上中年文士的手也重新放开做自然虚握状随意的负在身后。纸张敛动顺着画轴重新卷起,在李初一面前颤了颤后便重新飞到李初一背上沉寂下来。
李初一不知道这画卷今天吃错什么东西了竟然打发善心,不过它能主动护主李初一还是很开心的,要知道刚才那一刻他都想直接放弃把这未完成的法术随手一扔掉头就跑呢。画卷抖的那几下李初一知道是在邀功,换做以前他肯定要腹诽一番,可是看在今天它这么懂事的份儿上李初一决定事后一定好好弥补他。
何况刚才的一幕他都看见了,画卷看似威风凛凛挡的轻而易举,可是重新收拢后那微微泛黄的纸面以及灵光暗淡的卷轴都让他知道刚才那一下对它的消耗其实相当剧烈。虽说这画卷平时吃得最多干的最少,可是富裕的情况下李初一可不想饿着它,关键时刻能来这么一下也算不错了。
余波散尽,场中渐渐重新清明。众人举目望去,只见李斯年和许群已经分开了,两人遥遥相对,均是衣衫褴褛。
李斯年面无血色,外面的宽袍几乎碎了个干净,只剩下几缕布条挂在身上,里面除了那件李初一都觉着眼馋的软甲完好无损外其他的也是破烂不堪,连靴子都少了一只,另一只也只剩个鞋筒,鞋底已经不见了。鲜血顺着他的毛孔不断地向外渗出,他整个人都成了一个血人,除了苍白的脸蛋还算干净,其他地方满是血迹。
往他的身侧看去,李斯年持剑的右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胳膊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紫色的痕迹,那是暴突出来的血管和青筋。手中的软剑只剩下了一个剑柄,剑身早已不知去向,不知是蓄势中被招引的灵气给湮灭了,还是在那道湛蓝的剑气中碎裂了。
他对面,许群也好不到哪去。
身上快要攀至元婴中期的气势消散了大半,虽然仍有元婴之势,但却让人感觉虚浮无比。一道剑痕自左肩横贯右腿,深深的血口下隐隐能看到森森白骨和脏器。若非许群是个修士还是个功至炼神的修士,光是这道伤就能让他横死当场,结丹期以下估计都没有命活。
血气凝结的两头枪早已消失不见,重新展开的铁骨金扇上裂纹满布,扇面都被削去了小半截,看上去仿佛轻轻一扇扇子就会彻底碎裂一般。
吐了口血沫,许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扇子,见伴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兵刃成了如今这幅惨状,他忍不住一阵心疼。
抬手沿着剑痕轻轻摸了摸,许群心有余悸。若不是刚才他及时醒过神来,并且拼死祭出了他还无法控制的血魔法身,此时的他恐怕已经灰飞湮灭了。
血魔法身是比血魔法衣还要厉害的秘法,对修为和心境的要求也高出很多,匆忙间他只能硬着头皮祭出了一小部分,仅仅将自己的前身化成血魔法身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风险大效果也确实拔群,许群此时看上去剑伤贯身凄惨无比,其实李斯年那一剑的威力已经被血魔法身挡下了大半,他胸前的巨大创口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相比胸前的剑伤,血魔法身的反噬力却更让心惊。此时他体内血气翻涌,一股股难以抑制的狂躁杀意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识海妄图霸占他的神魂,许群拼命克制,但依然快要忍不住了。
浑身颤抖着,许群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红,可是看向李斯年时却满是震惊和狂喜。
“《归一道》!呵呵,《归一道》!《归一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群放声狂笑,嘴里反复的念叨着李斯年的功法,脸上满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