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淡漠,语气之中更是夹杂着一抹冷极的嘲讽。
顿时,方绮罗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她的唇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笑容。“赵姑娘此言不差,那就有劳赵姑娘告知妾身,这个害死亡夫、与亡夫还是亲近之人的凶手到底是谁?”
“那个凶手就是你,方绮罗。”书云笺凝视着方绮罗的双眸,声音认真平缓。
对于此话,方绮罗只是轻摇了摇头。“赵姑娘弄错人了,妾身只是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自己的夫君?况且,他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依靠,妾身怎么可能这么做?”
“是,你没有下毒杀害楚苇。”书云笺点头应道,语气随意而又散漫。
而书云笺这般,倒让方绮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着实不懂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她整个人,还是她的言语。
“楚苇并不是死在毒下,他是因为吸入柳絮,哮喘发作。”书云笺望着方绮罗,语气不知为何比刚才要沉寂了很多。
“赵敏在楚苇的鼻中发现了柳絮,但景世子告诉我,他早就告诫过司隶监,那里不能有引发哮喘之物,所以这柳絮定然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书云笺一边说话,一边注视着方绮罗的神情变化。
“刚才,我为楚苇验尸,证实了他是死在哮喘之下,所谓的毒杀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说到这儿,书云笺从袖袍中拿出一物,摊于掌心之上,那是一个暗红色的锦囊,上面绣着细碎的黄色小花,一边的针脚有些脱落,细缝之中有柳絮钻了出来。
“这是在楚苇死前地点找到的锦囊,里面装着柳絮,就是此物让楚苇哮喘发作。但很奇怪,这东西并不是在楚苇身上找到的,你知道这是在何处吗?”书云笺询问方绮罗,脸上的表情突然怪异了起来。
不待方绮罗回答,书云笺直接说道:“是在会客室的窗户外,而且还掉在了极为隐秘的地方,想来是在掩饰什么。我问过楚蓂,他说楚苇身上都带着一个锦囊,想来就是这个锦囊。不过他一直戴着都无碍,昨日却死在此物之上,应该是有人换了他的锦囊,相信最有机会的人,便是他的夫人,方绮罗。”
书云笺的声音有条不紊,话语也是极为合理。但面对这些话,方绮罗只是轻摇了摇头,回答:“赵姑娘,你说的话听起来有理,但没有证据,只这能说是你的猜想,并不是事实。”
“证据?”对于方绮罗说出的两个字,书云笺只是慢慢的扬唇,笑容温淡浅薄。站了起来,她走到方绮罗的面前,伸手抓住她腰间佩戴的锦囊。
这一动作让方绮罗顿时紧张起来。
“赵姑娘,你做什么?”方绮罗抓住书云笺的手,语气微微透着急切。
“方绮罗爱楚苇,所以楚苇的锦囊,方绮罗绝对不会丢弃,一定会戴在身边。”书云笺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声音如古钟一般沉稳安然。“而有楚苇锦囊的人,一定是将装有柳絮锦囊换给楚苇的人,所以只要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你杀了楚苇?”
书云笺的言语让方绮罗瞬间失了所有的力气,她无力的摔落在地上,腰间佩戴的锦囊因为书云笺一直握着,所以在方绮罗摔落之时,它落到了书云笺的手中。
慢慢打开,书云笺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她分别看了看两个锦囊,随后都丢到了方绮罗面前。
“你要的证据在此,如今无话可说的吧!”书云笺淡淡的说了一句。
而此时,方绮罗猛然的抓住两个锦囊,贴近心口的地方,随后她面向书云笺有些失控的喊了起来:“赵敏,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他吗?为了他,我忍受那么大的痛苦,换了一张能够与他相配的脸,但他看到我如今的模样后,竟然大发雷霆,还一次次毫无避讳的在人前嘲笑我。甚至……甚至,在一个月前,因为他的冷漠,我在不知自己怀孕的情境下摔倒,那个孩子便这样没了。”
“其实,孩子的事情,我不怪他,但这样下去,他终有一日会娶别的女人过门,我那么在乎他,我不要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那样我会死的。”
“所以,你就杀了他。”书云笺打断方绮罗的话,声音微冷。
“是!”方绮罗抬头望着书云笺,那美丽的容颜此时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狰狞,但隐藏在这下面的是一种自卑的、怯懦的害怕。她轻笑,眼泪从她的双眸中滑落,在滴入口中时,方绮罗的笑更加的粲然起来。“我换了他的锦囊,在一边看着他痛苦的死去,我很心痛,但我不后悔,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让他永远只属于我。”
“呵呵……”书云笺突然冷笑起来,漆暗的眼眸如同暗晦的、永不见天日的黑洞,深邃寥寂的诡异。“方绮罗,你根本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世上怕是没有像他这么爱你的人,他爱你,用他的命在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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