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了出来,看着刘嫣然道:“就那一块石头,还传家宝?”
本来大儿子说刘氏那里有块石砚,她还没放在心上,暗道不就是一块石头么有什么主贵的。现在听刘嫣然说是什么传家宝,她再也坐不住了。
董氏显然不相信,拿眼睛看着大儿子,一副求证的表情。
刘孝忠一看有门,赶紧添油加醋的说道:“娘,您可能不知道,这是个老物件,以前我听嫣然他爸说过,好像是宋朝的东西,有好几百年了。”
“老物件!”董氏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看着里面嘤嘤啜泣的刘氏,罕见的和颜悦色道:“秀云,这东西你又用不着了,咱家就你大哥一个读书人,你给他呗,这以后也亏不了你啊。”
刘氏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却很固执,抱着那古朴的石砚嘤嘤啜泣,谁也不理会。对于她来说,这基本上是死去老公给她留的唯一一点念想了。
“不行,这是我爹留的东西,谁都不给!”刘嫣然掐着腰,一点都不相让。
“哪有你的东西?”董氏看软的不行,脸色一变就开始来硬的:“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又朝刘氏骂道:“你看看你那个倒霉相,我管你吃管你喝,到头来咱们还不是一家?什么传家宝?家在哪里?我这里才是家!”
“这是我爹的东西,原本就不是这个家的!”刘嫣然拦在门口,不让董氏往里面进,董氏更加恼火:“好,好,好!都是你爹的东西,那你别待在我这个家,去找你爹,让他养活你们。”
“滚,现在就给我滚!”董氏气的两眼放着黑光,伸手指着刘氏,一蹦一跳的骂道:“你个丧门星,害完你娘克死你爹,还长了个克夫的脸,等不了两天也把你儿子给克死。”
刘远山两眼一黑,暗道我特么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刘氏见董氏脾气上来,又要撵她们母子三人出门,便不由得犹豫起来了,毕竟亡夫的东西和儿子的性命相比她还是知道轻重的,就连一向泼辣的刘嫣然也不再作声。
“呵呵!”大伯看事情成了一半,换上一副笑脸说道:“秀云啊,咱都是一家人这又是何必的,我看不如这样,这宋砚给我用几天,等我这次游学回来便还给你。”
“大伯啊!”刘远山咳咳两声,走到刘孝忠面前,一副老成的样子指着刘孝忠说道:“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这么做不厚道吧?”
“闭嘴!”董氏不等刘孝忠说话,接过话茬狠狠的说道:“你个小杂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了,大人说话轮到你小孩插嘴!”
前两天的时候刘远山智商强势碾压了她一把,她正憋着没处发作,现在刘远山自己撞上来,那她岂会客气。
但她哪里知道刘远山的太极功夫一等一的高,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旁边根本就没有董氏一样,继续朝刘孝忠说道:“大伯啊,我听说这童生考试需要五人互结是吧。”
“恩!”刘孝忠点点头,对于侄子竟然知道科举的事情微微露出意外。
五人互结,说的是童生考试中,五名身家清白的童生互相担保签订文书才能去考试的规定,这是大明朝的规矩。
“我还听说,除了五人互结之外,大伯还需要一个廪生担保吧?”刘远山又问道。
廪生担保,指的是童生应试除了五人互结之外,还要找一名附近的廪生给他做担保。廪生是秀才中的一等秀才,每个月都有官府下发廪米,比如刘家村唯一的秀才王秀才,他本身也是廪生。
“额!”刘孝忠扶额,不知道这个小侄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是王秀才知道大伯您如此仗势欺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给你担保……”这句话才是刘远山所有语言的核心。
“这!”以前刘孝忠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这件事真的让王秀才知道的话,还真有可能!
刘孝忠的手微微颤抖!
读书对于他来说是大事,虽然屡试不第,但总希望靠着这个门路出人头地,可如果王秀才不为他担保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因为F县文光不敏,秀才本来就少,廪生更是寥寥无几,如果王秀才不帮他担保,他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别的保人,还得花不少银子!
“额,那啥!”刘孝忠突然很不自然的一笑,说道:“那啥,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这次不是去参加府试,有没有砚台也不是头等重要的事,算了算了,等明年春天的时候再说吧。”
刘孝忠抛下老母,很没义气的一个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