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宝的人。
那人为难地说:“洛姑娘。我们也都不想杀你。可是,现在主子失忆了。花颜又命令我们抹杀掉与你有关的一切,包括你的性命......”
原来是她……
在最初的时候,花颜便赶她走,没想到如今想让自己消失的也还是她。
“您还是离开这里吧,走得远远的,我们就回去禀报说你已经死了。”他们虽然和洛姑娘相处时间不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主子有多在乎她,而洛姑娘人也好,为了主子还不辞劳苦地布置陷阱,才免于血绫族攻进皇宫。如今花颜下令杀她,他们心里是不愿意的。
可主子一向信任花颜,她又是主子以外最厉害的刺客,主子便将门内大小事务全权交由她处理。所以,他们也只能听令办事。
“那你们回去怎么交差呢?若是死不见尸的话,她也会怀疑的吧。”洛初宝咬了咬唇,知道他们是好心。
“放心吧,我们会妥善处理,不会被怀疑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别人,想想你自己吧。”独孤凛拽过她,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跨了上去,一夹马肚,头也不回地往城外赶。
“你要带我去哪儿?”洛初宝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心隐隐作痛。
“我在城外有别院,独孤府你怕是不能住了,若是知道你还活着,那个什么花颜会再派人来杀你的,今日放你走的人也会受到牵连,你也不想这样吧。”马蹄扬起尘土,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却让人莫名地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洛初宝低下头,也只能暂且如此了。
独孤凛的别院在城外的一片樱花林里,刚到入口,便瞧见满地的樱花瓣,天,地,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粉白色雾气,宛若仙境。
“好美。”洛初宝不由惊叹出声。
这别院本是独孤凛建来吟诗作画的地方,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别院虽然不大,但坐落在漫天樱花之中,倒是别有一番情调。
“你就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我都可以替你置办来。”独孤凛推开门,自从三年前他离开京城后,便没有再差人过来打扫了,因而里面的家具都蒙着一层灰。
他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终于在架子上找到一张抹布,他快步去井边打了水,一挽衣袖,便要开始打扫。
洛初宝吃了一惊,制止住他:“你干什么呢,大少爷!”
“这里不能有别人来,所以我帮你打扫,不然你晚上怎么住?”他自顾自地开始擦桌子,和他贵气的锦衣毫不相称。
洛初宝鼻尖一酸,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是这个她不愿意嫁的独孤凛陪着她。
“对不起……”她看着那人忙碌的身影,忽然开口。若是当初他没有娶她,就不会被霜叶城的人嘲笑,也不会在回了京城后也还被人耻笑一番。而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连累他。
独孤凛的眼眸里荡漾出淡淡的温柔:“你啊……”
“我也来帮忙。”她虽然也没做过家务,但也能有样学样,挽了袖子一起打扫起来。
两个人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终于把一切都收拾妥当。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来。”念着她饿了,独孤凛准备去附近买点儿吃的回来。
倒是洛初宝回绝了他:“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知道找吃的,倒是你,一身锦衣华服地出现在城外的小店,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是赶紧回去吧。”
“可是......”他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洛初宝给推了出去。
她紧绷了几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无力地靠着门滑下来,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背上是冰冷的大门,面前是空旷的院落。
又只剩下她一人了......
“君临……”只是唤着他的名字,便哽咽起来。
洛初宝压抑到现在的眼泪,终于肆意地流了出来,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别院,放声大哭起来。
门外的人面对着紧闭的门,紧绷着唇。
她这么急着赶自己走,应该就是想找机会一个人哭会儿。他帮不上什么忙,就连有人追杀她的时候,他也没有武功护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吧。
再看一眼别院的门,他转身默默离开。
希望哭过之后,她能够赶紧好起来。
天色渐暗,城内点亮了灯火,洛初宝因为哭得太累,加上几日的不休不眠,靠在门上睡着了。
天幕的星光洒落,照亮漫天飞舞的樱花,缓缓落在她寂寥的脸上。
即使是在梦里,她也呢喃着念着他的名字。
君临,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彼时,御龙殿内。
今夜的风吹得格外猛烈,像是暴风雨前的狂风一般,吹得窗户框框作响。
君临面前的宣纸都被吹散了一地。
他起身走到将窗户一一关上,终于走到了朝南的那扇窗前,他微微怔住。
什么时候,这里种了一株花?
明明是没有泥土的窗台,为何会生长出花来?
他俯身打量,纯白花瓣,花蕊处却晕染着浅浅的粉色,这样一株不起眼的花,却奋力地存活着。
那么不起眼,那么弱小,却比谁都要倔强地仰着头迎向阳光。
就像......
他的眸光微微闪动,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不真切。
他又开始头痛起来,每一次想起什么事的时候,他的头就会剧烈地疼痛起来。
罢了,不想便是。
留了这扇窗,君临回到桌案前,继续批阅奏折。近日他已经摸清了幻月国的朝政局面,多亏了有花颜这个得力手下在,许多事都不需要他多费心思。
只是,有件事他微微有些在意,那就是前几日时不时听见身边的人对他提起“洛姑娘”这个词,不过这些天再无人提起过这个人。看花颜的反应,似乎在有意隐瞒此事。
盯着摇曳的烛光出神,那个人,究竟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