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徐彻神态磊落,没半点不自在:“我怎么就不能正儿八经找个女人了?”
“别混淆视听,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徐彻也收了那点痞,和他正正经经对上视线,半点不动摇,语声听着有点半真半假:“我就是喜欢她呀。”
俞庭君皱了皱眉,抬手掸了掸烟灰:“你找个什么样的不好,偏偏要找宋曼?你知道她以前是个什么样?”
“甭说以前,就是现在、当下,我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
“那你就该知道,她不是什么良配。”他这人在部队里待过,又是学的指挥系和管理,这些年说话做事都带着那么几分毋庸置疑的味道。徐彻虽只小了他几个月,他话里行就也把他当小辈似的发号施令。徐彻也不是个甘于人下的,虽然对他尊敬,但是该忤逆的照样忤逆。
“好不好别人说了都不算。”
俞庭君沉默了会儿,忽然说:“那门兆佳呢?”
徐彻安静了下来。
黑暗里只有指尖闪烁的烟火星子。他盯着瞧了很久,才说:“那是过去式了。”
“是吗?”俞庭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要是熟悉他的人就铁定知道,这声音里含着那么几分不易察觉的讽刺。他站直了,居高临下地望着徐彻,凑近了,曲起的食指敲了敲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自个儿的事情,自己心里想明白,旁人操再多的心也没用。”
徐彻不说话,眉眼安静地垂下来。
俞庭君也觉得无趣,转身离开。
麻将打得热火朝天,宋曼和孟凡也越聊越投缘,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徐彻。孟凡说:“我和徐哥不大熟。”
宋曼佯装不明白,刺探道:“你们不是他的发小?他不打小就在这儿?”
孟凡单纯,果然上当:“哪有的事儿?他妈以前和徐首长是未婚先……”孟凡惊觉自己嘴太快,忙刹住,低头抿一口酒。
宋曼早被勾起了好奇心,推搡她:“和我说说呗,这种事儿,我不好当面问他,可我打心眼里关心他呢。妹子,你就当做个好事了。”
孟凡权衡再三,终是点头。接下来这一开口,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不完了:“未婚先孕。不过这事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多丢人啊,要是俩老爷子知道还不得打死她,就把徐哥送国外去了。徐哥的母亲,也就是俞四哥的三姨,人称‘俞三小姐’,年轻时候可是咱西郊这边陆军司令部大院的一枝花啊。她喜欢徐首长喜欢得紧呢,徐首长却喜欢个团里的普通姑娘,后来和人结了婚。徐哥这么没名没分的,更不能回来了。也是因为这事,他和他爸他妈都不怎么对付。”
宋曼听得一愣一愣的,脑袋都转不过弯来了,只得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啊,徐首长和那姑娘离了婚,改娶了俞三小姐呗。这算是转正了,不过,徐哥还是不肯回来,宁愿一个人在国外过苦日子。他这人有点倔劲,还有那么点说不清的别扭劲,他就觉得他爸他妈这两人忒闹腾、不安生,还有那么点瞧不上他们这桩破事。”孟凡又叹了口气,“一方面,徐伯父也觉得他干的这行当不入流,从来不在外面说他还有个儿子。你也知道,他多拧啊,还能舔着脸上赶着?这些年几乎是过节都不回来,能躲着就躲着,除非那俩老爷子想得慌。”
宋曼不说话了。
孟凡扁扁嘴,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一箩筐一箩筐的破事啊,要是仔细拾掇着能给它装几大箱,跟你说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你可别以为我是胡说,生活啊,远比八点档狗血电视剧还狗血。不过,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他们几个都有原因。不过我们做小辈的嘛,也不好多置喙。你说是不?”
这一点,宋曼倒是认同的,于是也笑了一下:“也对。”
不过笑得有些闷。
麻将打到半夜才撤了席,俞庭君亲自送人到岗亭那边,临行前还叮嘱他:“有空儿回来,不见你家老头也可以见见你妈你小妹,三姨嘴里不说,心里惦记着你。”
徐彻有些敷衍地“嗯”了两声。
俞庭君掌控惯了,容不得别人跟他耍滑头,冷眼一扫嗓门就提起来了:“你几个意思,跟我瞎日咕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啊?今儿你把话给我讲明白了,回不回来一句话?”
他一发脾气那股腔调就上来了,劈头盖脸先是一顿骂。徐彻早年在美国也是个混子,加之没人管,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三天两头地进局子,入了这行倒是收敛了不少,人也愈发沉敛了,逢生人也是微微笑的,乍一眼看还颇端庄、颇斯文。但不管怎么说,论脾气,十个徐彻也抵不上一个俞庭君,想着这是大院门口呢,闹大了可不好看,忙给他伏低做小顺毛儿:“回来,有空儿一定回来。”
俞庭君哼了声,这才抬脚走了。
徐彻舒一口气,苦笑:“这叫个什么事儿?他自己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帮,侄子侄女儿更是一箩筐,不着调的海了去了,怎么偏偏盯上我?”
宋曼在旁边观望,方才还像个贼似的躲着,现下开始幸灾乐祸:“该!”
徐彻回头提起她,直接夹到腋下:“说什么呢?再说一遍来听听?”
“你这是公报私仇!方才怎么不见你耍横?柿子尽挑软的捏,现眼!”
徐彻一巴掌拍到她挺翘的小屁股上,惹来宋曼一阵惊呼,眼泪都下来了。徐彻才把她放下来,好笑地看着她:“我手劲不大吧,怎么就给整哭了?”
换你大街上给人打屁股试试!
宋曼腹诽,憋着气跺着脚跑了,直接拦了辆计程车,连他在后面追她都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