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两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一双眼睛,正不动声色的盯着这边。
......
影楼。
情绪大爆发平复下来的伊歌,抿着唇无比乖巧的坐在沙发里,红着脸偷偷瞟,在冰箱前,拿着手帕包冰块的男人。
容司南不是没感觉到伊歌投递而来的目光,只是装作没感觉到。
包好冰块,容司南动作娴熟的将手帕的四个角扎好,关上冰箱门,朝伊歌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他过来,伊歌瞬间坐直身体,嘴唇抿得更紧,忐忑又紧张的看着他。
容司南走到她面前,先是垂眸凝视了她几秒,后才将手里的手帕递给她。
伊歌睫毛轻闪,斯文的伸手,从他手里接过,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眼睛上敷。
容司南在她身边沙发坐下时,明显看到伊歌身体僵了僵。
容司南黑睫垂了垂,仍是淡然没有感知的模样。
空气里飘洒着沉默的因子。
伊歌拉着眼皮,手里拿着抱着冰块的帕子无意识在眼睛周围轻敷着。
心跳很快,很大声,咚咚咚的,像一面鼓在她心坎里轰轰的敲。
伊歌很担心,被他听到!
“真的不去医院看看?”
容司南忽然开口,声线浅润,不再似之前见她般那么冷漠。
唐伊歌受宠若惊的看向他,一双大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好吧,因为她现在双眼肿着。
所以铜铃般大有点小夸张。
“不,不用了。”唐伊歌结结巴巴的说。
容司南轻转头看着她,眸光清和温润,一如多年前。
唐伊歌看着,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多出去走走,别总闷在这里,知道?”容司南柔声说。
“......嗯。”唐伊歌大脑停止转动,那双眼狐疑,并且带着几分分辨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迷茫。
他的温柔,让她觉得不真实!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唐伊歌这样想着,用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嘶~~~”痛!
唐伊歌痛得眉头都叠了起来,咬着下唇抽气。
一面感受着这份痛感,一面想。
她会痛,所以,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唐伊歌脸颊更热,轻挑起眼皮一角去看容司南。
岂料他也正看着她,目光中透着几分促狭。
伊歌一囧,慌里慌张的错开视线,低低垂掩着睫毛,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的样子。
突然。
伊歌只觉头上一重。
心尖跟着猛跳了拍。
伊歌惶惶然抬头,就见容司南将一只大手从她头顶上拿开。
伊歌看着他,目光里有许许多多的回忆涌现。
小时候,他就喜欢这样。
把手轻轻放在她头顶上,有时候只是单纯放放。
那时候她觉得的手估计是没地儿搁,所以才搁她头上。
有时候是他在思考着什么,,会把手放在她头上。
很奇怪。
她只要看一眼他,就知道他是手没地方放了还是在想事情。
而他在想事情的时候,她便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把脑袋借给他用。
可是他这个举动,在他二十岁那年,也就是她十八岁时,便再未对她做过。
甚至......
她曾经看到他对唐阮做过......
唐伊歌眼底划过落寞,缓缓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容司南第一时间感觉到唐伊歌的情绪变化。
清润的眉宇浅浅蹙了蹙,看着她,“怎么了?”
“......以后不要那样了。”
唐伊歌低低的说。
容司南微怔,双瞳随之静沉下来。
过了一会儿,唐伊歌都没听到他开口。
轻抿了口嘴唇,唐伊歌将手里的冰袋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从沙发里起身,蹲在了容司南腿前,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左腿,将他笨重的脚放到她的膝盖上,双手力道适中的按摩。
容司南垂眸看着唐伊歌低低垂掩的翩长睫毛,心口却似被尖锐的细针狠狠插了几下。
猛地,容司南将腿从她膝盖上拿开。
在唐伊歌惊慌抬头看向他时,敛眉冷声道,“看到我这条残腿,难受吗?恶心吗?”
“......”
恶心?
唐伊歌错愕的看着他,“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
她怎么会觉得恶心?
她心疼还来不及!
“收起你虚伪的嘴脸!”
容司南弯身,蓦地伸手掐住唐伊歌的下巴,声线阴森残漠。
“唐伊歌,事到如今,你何不大大方方承认,你唐伊歌就是不屑残废的容司南。知道吗?若是你坦然在我面前承认,而不是当面一个样背后又是另外的模样,我兴许并不会如现在这般厌恶你!”
“......”唐伊歌盯着他眼底浮现出的受伤和浓浓憎恨,心尖止不住的发冷。
他竟然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她什么时候对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