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唐伊歌越是过意不去,动了动嘴唇,说,“实在抱歉。”
特护摇摇头,善意提醒道,“老人现在身体很虚弱,情绪切勿大起大落,否则不仅不利于身体康复,而且还可能导致老人出现休克,脑溢血等危险的情况。”
休克……
唐伊歌盯了眼仍绷着脸的唐峪闻,心口沉了沉,对护士点点头。
特护稍作休息,便起身,换下之前的输液管和针管,在唐峪闻另一只手背上输上水。
在唐伊歌再三确认她没有大碍的声音里,离开病房。
特护一走。
病房里便又只剩下唐峪闻和唐伊歌。
唐伊歌看着唐峪闻直挺挺的坐在床上,深吸了两口气,道,“别坐着了,躺下吧。您要说什么,我听您说就是。”
唐峪闻脸色阴沉,双眼恨怒的盯了眼唐伊歌,才往后一倒,躺在病床上。
唐伊歌吐气,上前,将被子给他盖上。
没有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就站在床侧看着唐峪闻。
唐峪闻因刚才那一番激烈的情绪波动,瞪着唐伊歌的双眼,眼球发红,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吞了她一样,“我承认解除你我父女关系的记者发布会是我要开的,并非受容司南唆使。”
唐伊歌睫毛轻闪。
这件事周雪冉之前便跟她说过。
“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若是不这么做,我们唐家,一辈子都得被人在后戳脊梁骨。
与其因为你一个,连累我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来,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何不选伤害损失较轻的一个。
再者,断绝父女女关系只是权宜之计,等风头一过,你依然可以回家。
血缘关系,岂是开个记者大会说解除就解除的!“
唐峪闻字字铿锵有力,振振有词,并且理直气壮,“你不就因为这一点恨上我么?可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当时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有多煎熬。你唐伊歌到底是我唐峪闻的骨血,我自己的骨肉,我会不爱,不痛么?”
唐伊歌麻木的看着他,不接话,不反驳。
接话,唐伊歌嘴上势必也不会让着他。
不让不顺,必然会惹怒唐峪闻,届时他难免不激动,情绪难免不起伏。
所以,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我唐峪闻就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女儿,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当年的事,本身就是你的不对,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差点毁了你妹妹的婚事。
如果我不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跟你解除父女关系。就容司南那个母亲,她能不因此迁怒于你妹妹,拿这件事寒碜你妹妹么?
这样一来,你妹妹在容家还能有好日子过么?你已经那样了,我总不能让你妹妹也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伊歌没反驳他的缘故,唐峪闻越说倒越觉得自己当初那么做合情合理,也的确全是为了唐阮着想,不得已而做出的选择。
唐伊歌如果之前是因为顾忌唐峪闻的身体而不接话,那么现在,她真是一点开口的想法都没有了。
她已经不奢望唐峪闻反省自己,也不奢望他能站在她的角度,真正的替她着想一次。
唐峪闻这辈子活得太过自我,一部分是他本身的性格,一部分是因为周雪冉惯的。
要想唐峪闻幡然醒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见唐伊歌还是不说话,唐峪闻面上的阴沉散了分,口气也缓了不少,眯眼道,“伊歌,你是爸爸的女儿,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也会有犯错的时候,跟你们没什么不同。
事情已然发生,你揪着不放除了让你自己不好过,让父母不好过以外,什么都不能改变。”
嗯。
唐伊歌听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父母也有错的时候,但父母无论对你做错了什么,跟你坦白道歉了,你就得原谅她们。
若你不能原谅父母,那你就是不孝,就是罪大恶极,是合该让人深恶痛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