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说出这番话,这无疑就是在表白了。更何况,安盈盈本身就是一个爱害羞的女子,说出此番话,自然是羞得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吴岩却呆住了。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一些麻烦事情的打算,也没想到,安盈盈居然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他安能听不出,安盈盈这番话,大有托付终身的意思?只是,两人这才只是见过两面啊,这感情的发展也太突然,太快了吧?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他离开家乡的时候,就已经立志,此生只为追求无上的长生大道,不达目的,绝不回头,更不会想其他事情。
好半晌,吴岩才长呼出一口气,看着正忐忑不安的捏弄着自己的衣角,时不时偷偷抬头瞧他的安盈盈,吴岩失笑起来。
“安姑娘,啊,呵呵,不,盈盈,我就这么喊你吧。你姐姐既然是跟着姜邪空一起的,你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你们安家在天狼国身份不低,属于六大散修家族之列,你为什么不回家好好修行,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安盈盈咬了咬丰润的嘴唇,忽然勇敢的抬起头,望向吴岩,脸上虽然依旧很红,但目光却渐渐的坚定起来,水汪汪的一双清澈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吴岩,说道:“吴大哥,其实,这次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和姐姐都是孤儿,自小跟着爷爷长大。是爷爷教我们修炼,护着我们成长。在爷爷的爱护下,家族里的人从不敢勉强我们做我们不愿做的事情。但我知道爷爷为了保护我们,已经得罪了家族里的很多人,所以我们姐妹从不跟家族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争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也是让着他们。”
说到这里,安盈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她继续忧伤的说道:“可是,爷爷刚刚离去,他们却立即就变了脸色,姐姐在爷爷离开不久,就被迫嫁入姜家。姐夫娶了姐姐之后,倒是非常疼爱姐姐,但可惜姐夫却在一次与人争斗中重伤不治,就此丢下姐姐,撒手而去。而姜邪空那恶人,却趁着姐姐为姐夫守孝之时,强行霸占了姐姐!”
安盈盈咬着银牙,泪珠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来,整个人梨花带雨的,令人为之侧目。吴岩叹息了一声,擦去她眼角泪痕,拍着她瘦削的肩膀安慰道:“盈盈,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安盈盈忽地扑进吴岩怀中,呜呜咽咽的大哭了起来,好半晌才在吴岩的安慰之下,止住泪声,把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愁苦,跟吴岩倾诉起来。
听罢安盈盈的遭遇,吴岩深感同情和愤怒。事情并不复杂。安盈盈姐妹两个,先后被家族逼迫,为了家族的利益,与姜家联姻。上次是她姐姐,这次却是她。以安盈盈逆来顺受的性子,这次本来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偏偏她的爷爷在离世之前,给她留下了一些话。爷爷告诉他,在天狼国西边的申国信州,还有他们安家的另外一支族人存在。那支族人才是她爷爷的嫡亲族系。爷爷告诉她,若是这里待不下去,可以前往那边投奔。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也会遭遇到姐姐那般悲惨的命运,安盈盈心里就害怕不已,这才带着爷爷留给她的信物,悄悄的离开了家族,偷偷的一路向西,打算前往申国信州,去投奔安家那一支族人。临去之时,她想着姐姐如今身在魔窟,何不找到姐姐,劝她一起离开。没想到这一走,半途却迷了路,钱又被骗的精光,这才被迫在神仙谷摆摊卖掉爷爷留给她的一些不是太重要的东西。
听完安盈盈的倾诉,吴岩却陷入到深深的无奈之中。如今他自身前途未卜,大道渺茫,又如何能带着安盈盈一起修行?
“盈盈,你先别急,等我想想再说。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等我一会。”吴岩皱眉想了想,就着大殿的灯火,取来纸笔,凝神想了一番,很快大笔一挥,写了一封给弟弟吴山的密信。封好密信之后,吴岩想了想,又从腰间皮袋中取出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涂抹在了信封上。做完这一切,他才带着安盈盈走出大殿,把那封信交给卢玄羽,在卢玄羽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吴岩却把他拉到一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在卢玄羽诧异无比的表情里,吴岩却抬步走到姜凝身前,凝神观察了一番,抬手开始施法,为姜凝解除身上的束缚。
片刻之后,姜凝忽然感觉身体一松,压在身上的沉重束缚陡然解开。她一下跳了起来,拿眼恨恨的瞪着吴岩,卢玄羽拉了她一把,向吴岩拱了拱手,道:“吴仙师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心完成你交代的事情。”说完带着满脸狐疑,不情不愿的姜凝,连夜离开了王宫,不知所往。
吴岩则转身回到大殿外,放了一把火,烧了天狼殿,带着安盈盈悄悄的离开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