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妹两人,“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每每听到邻居说出这样的话,看到他们那悲天悯人的神色,林云的眼神瞬间会变得凌厉,面色变得异常森寒。
他不需要他们的怜悯与同情,因为他从他们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从他们眼神之中所看到了,除了畏惧,还有一些冷漠的嘲讽和一丝微不可查的窥视,这令林云很不自在。
“天水峰到底发生了什么?娘亲为何要说离开这里?还有,报仇是什么?仇人是谁?”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林云不断思考的问题。
“母亲身上发出的银光,天水峰上镇压下来的金光,那碰撞在一起产生的能量。”想到这些,林云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谜团之中。
离开暂时是不可能了,天大地大,林云不知道自己能够带妹妹去哪里。家中遭逢巨变,可生活还得继续。
这日,林云做完一顿烧的黑咕隆咚的晚餐,耐心地劝说苦着一张小脸的妹妹吃下几口,陪她睡下后出了房门,一个人进了父母的房间。
房间不大,家具也很简洁,一桌两椅,一床,一个不大的柜子。
桌子上摆着一个不大的针线篓,用细细的竹篾编制而成,他记得这是爹爹亲手做给娘亲的东西。当初自己非要喊着帮忙,妹妹也在旁边捣乱,大哥在干什么呢?
对了,大哥当时在旁边笑嘻嘻地说:“小云,小欣别捣乱,这是爹爹做给娘亲的嫁妆……”惹得爹爹和娘亲一阵大笑。
爹爹当时骂大哥说:“这么大的人了,连嫁妆都不知道,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当时娘也接口调笑大哥“怎样,是不是想娶媳妇了?”惹得大哥一张大红脸。
如今物是人非,针线篓还安静地躺在桌上,却是再也无人动上一动。
林云神色黯然,他走到床边,合衣躺了下来。初秋的夜里已经微微见凉,多日空置的床榻就更显冰冷。他轻轻闭目,双手交叠在胸前,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平缓,仿佛沉睡一般,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良久,林云像是被梦魇一般,半天没有发出声息,接着突然又从床上翻身而起,极为痛苦地捂住胸口,他的嘴唇紧抿在一起,一抹艳丽的红色隐隐浮现,额头之上冷汗直冒,青筋暴起。
他极为痛苦地斜靠在床塌之上,身体因为疼痛而抽搐着,双眉也因为疼痛而团在一起。
“怎么可能?”
林云艰难地从床上离开,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将之推开。
一轮明月高悬,星光依稀惨淡,乌云浓重密布,天地昏沉。
满月在浓重的云层后面偷跑出来,它的周围,一圈毛绒绒的光晕像棉絮一般,模糊松软。那松软的背后,一丝丝暗淡的光线直射向林云双眼,虽不耀眼,亦不刺目,但却在这温和的外衣下,有一股直穿心扉的阴森锋利。
疼痛愈来愈列,林云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委顿倒地。他抽搐着,汗水遍布全身,衣衫尽数湿透。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云头脑昏沉,意识尽失,即将睡去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胸口位置,一点晶莹的绿色微微亮起。
绿光充满生机一般逐渐放大,形成一个球形光罩,将他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其上流光溢彩,纹络纵横,像是有无数片绿色的树叶相互叠加,一股微弱却又清明的气息从上面发出。
身处光罩内的林云神色慢慢变得轻松起来,紧皱着的眉目也慢慢舒缓开来。
“娘亲……”
林云用手附上胸口,从里面拿出一个墨绿色的水滴形挂坠,那绿光正是从挂坠之上发出。泪水和着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轮,落在嘴里,咸中带苦。
“如果说,您是仙人,可为何,却也护佑不了爹爹还有大哥?”
“天水峰,是你吗?是你将我们一家变成这样吗?”
低低的声音从林云的喉咙里发出,带着不甘与冰冷。
夜,依旧,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