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空阔的左侧殿内殿,随处都充斥着让人身心舒畅的暖意,即便如今殿外是大雪纷扬的天气,殿内之人也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摆在内殿墙边下的金丝楠木榻上,分坐于榻上的长方形金丝楠木矮脚桌两边的炎子明与冷晴二人皆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仍在安静淡然地对弈。
不知道是从前殿的熏鼎里飘散进这左侧殿内的,还是从某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有人嗅到一缕淡淡的松香味,悄然弥散于她的鼻尖,弥散于这左侧殿中的空气里,悄然地……沁人心脾。那是携刻进记忆深处,此生都不会忘却的味道。
如此安然养心的场景,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过去,都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这正是“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的写照啊!
许多人,信步去看一场花事,渡船去赏一湖春水,从一座城到一个镇。一路风尘,有人将闲云装进行囊,有人将故事背负肩上,他们都在寻找那个属于心灵的原乡,可匆忙之间又忘了。
直到许多年后,在岁月匆匆流逝之下,沧海桑田之中,有人蓦然回首,回忆起今日这一幕,恍然间,有人才明白一些当年迟迟不曾明白的事。那时,有人终于忍不住唇瓣带笑地落下两行清泪,只因——
经年流转,再回首,灯火阑珊处,再也无人在无怨无悔地等候。
当然了,这些很久远很久远之后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表!还是先来说说当下——
与盘膝坐在玉石棋盘的左边,穿一身天青色厚氅,娇丽容颜完全被脸侧垂下的青丝遮挡的冷晴不同。盘膝坐于玉石棋盘的右边,外罩一件蓝灰色厚氅的炎子明虽也微微垂着脸,却因少了青丝的遮挡而露出了一半侧颜。那暴露于空气中的半边侧颜上,一派的气定神闲。
就见炎子明执棋的手,慢悠悠地于横亘在他与冷晴之间的那块玉石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随即他又慢悠悠地自他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一刻也不离他身前那一方小小的玉石棋盘,眸中满是胜券在握的光芒。
“的确,你们苦心经营二十余载,就是为了让世人深深地认定赤冰国的煦太子是个憨傻可欺的痴人,若因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毁了你们这二十余载的心血。确实不值得。毕竟……”盘膝坐于炎子明对面,整张脸都被她那垂下的三千青丝所遮挡的冷晴言语十分诚恳地认同了炎子明的话,只是话语未尽,冷晴便倏然停下了话音。
许久许久,久到漂浮于左侧殿内空气中的尘埃都渐渐归于平静了,尘埃落定之时,冷晴那一贯清冷的嗓音才再度响彻这间空寂的左侧殿:“毕竟,这食色的本性,可是深藏于每个人的骨血里的。”
一句是是而非的话,却教这左侧殿中唯一的听者心头一跳。
炎子明依旧垂着脸看着棋局。没有半分接话的意思。他只任由冷晴继续说着,任由空阔的左侧殿内,静静回旋着冷晴那轻缓且清冷的声音:“在深埋于骨血的本性面前,除非你这个太子是真傻,否则一不留神就极有可能暴露己身,前功尽弃。所以,你不能真的按照你们赤冰皇室的规制,坦然无惧地留下那两名身带媚骨的小宫女,反而必须尽早将她们弄走。炎子明,我说的可对?”
然而。虽是点名道姓的问句,冷晴却似乎并不打算让炎子明回答她,因为冷晴问完话,不过歇了口气。她便又继续声音清冷地说了下去:“因此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做这个赶人的恶人,但是一般人你不能信任,也不敢信任,否则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能帮你做这件事的人,只能是你身边亲近信任的人。”
话音落下。冷晴手中一直拈着的那枚白子终于轻飘飘地落在了那方玉石棋盘上,随即,她亦慢悠悠地自她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白子。
“王泉和牧文自幼跟在你身边长大,与你的关系亲厚程度非比寻常,忠心程度更是毫无疑问。但在外人眼中,他们不过是与你貌合神离的下人罢了,因此,他们不能替你动这个手。然而眼下除了王泉和牧文,这惟德宫内能帮你做这件事的人,却几乎没有。所以,你选择了我,一个初初入宫,与各方势力、利益皆无关联的人。”于棋盒中拈起白子的同时,冷晴语气十分平静地陈述了如上事实。
冷晴的面色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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