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
薛世攀感觉起来命比他好,父母没有傻的,都健在。
但他知道的,他也是十分不快乐的人。
薛家人读书都很厉害,那是藤条之下打出来的学问。
薛十三公子美誉四方,却没人知道他具体的性格,生活习惯,甚至都没听过他有什么喜好。
这说明什么?没人了解他。
没人了解,就是没有朋友。
或许他不需要朋友,但他的样子明明是需要的。需要却没有,薛世攀自小孤单的一个人。
相比较,他也是可怜之人啊。
所以林孝珏说他在人前固执,背后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还可以说通。
人前,他必须充当一个正义凛然的儒生,因为他姓薛,不可一世。
人后他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多情男子,他希望心爱的姑娘能因为她而感到高兴。
可他又因为人前的固执换到背后的时候也带着藐视人的傲气。
他想抓住林孝珏这么有趣的一个姑娘跟他共度余生,但又不得方法。
这一切他兰君垣能够理解,他也曾患得患失过,能理解。
因为太难得,所以怕得不到。
因为怕得不到,就会做任何疯狂的事。
因为疯狂,就跟心爱的姑娘距离更远了。
薛世攀的人生,何其不幸。
他因为太喜欢这个姑娘了,所以忘了疯狂,只她高兴就好,也可能他没有薛世攀那么喜欢这个姑娘?
不,他更喜欢,薛世攀的喜欢已经变成了仇恨。
而真喜欢一个人是不舍得去恨她的,哪怕她背叛了他。
喜欢一个人到忘了怎么疯狂,他得到了这个姑娘的心。
人生,何其幸运。
林孝珏一直在等着兰君垣说话,可对方就站在那里笑而不语,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她。
她就以为他是想她了,那就看吧,也回以他羞涩的目光。
她哪里知道,兰君垣因为薛世攀刺激,心中正感慨万千,庆幸与不安交织,还有对薛世攀的同情,五味陈杂。
正当二人脉脉对视着,好像身边的空气都变成粉红色的。
这时他们身边走过一个大婶:“这干嘛呢?你们看什么呢?”大婶本要进医馆的,又退回来半蹲在二人中间,看看男的,又看看女的。
“嘿,你们眼睛长得好啊,这样练功就能长得好了吗?我这眼睛上有一层膜,能练好不?”
“……”
林孝珏忘了这是在街上,竟然跟兰君垣胡闹起来,顿时大窘。
兰君垣到一本正经的背过手去,对那大婶道;“您算是问对人了,跟这位小姐学,什么都能练好。”
那大婶喜出望外,差点趴在林孝珏身上,上下打量一下她;“姑娘你就是那位神医小姐吧?可巧,我就是来找你的,找你看病。”指着自己的眼睛。
林孝珏看她一直对着眼,果真是病人上门。
被逮个正着,她不好推辞有事,伸着手道;“这位大婶您里边请。”
林孝珏和那位大婶礼让着进入以医馆里。
兰君垣在后面关门,他关门的时候特意回身去看向墙头的方向,那里日常少人行走,此刻依然静寂。
日渐火红,将断瓦残垣染上一层不相匹配的高贵金黄,薛世攀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徒留下一片让人心中不舒服的凄凉。
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万幸。
你喜欢的人恰好不喜欢你,不幸。他心默默念叨。
几天来林孝珏都没有坐诊,外面又放了只抓药的牌子,所以她回来之前,医馆空荡荡的。
但接待完眼神不好的大婶,可能是被外面行人看见了,大婶一走,一下子涌入好些病人。
林孝珏又让王再生挂了正常行医的牌子,于是人更多了,有的纯属是来看她脸的,根本没有病。
但也耗费了她的时间,所以直到晚饭的时间她都没有忙碌完。
但不能再忙了,她退掉客人,到后堂来找静静等他的兰君垣,今晚真的有大事要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