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不怀忧?令我白头。’”,风萧萧转开目光,淡淡念道。
黄蓉眉头轻皱,接口道:“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你很想家么?”
风萧萧轻声反问道:“你不想么?”
黄蓉闻言,忽地想起爹爹,久久离家的愁思涌起,想着孤身漂泊的委屈,堵在胸中的郁闷之气,尽数化作泪水,宣泄而出。
趴在马鞍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风萧萧却展颜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姑娘,这不,一试就试出来了么!”
黄蓉抬起头,两道泪水将脸上的煤黑洗开,露出了白玉般的肌肤。嗔骂道:“你这个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了。”,抽噎着拍马而去。
好似白雪中的一朵红云,顺风荡去,转瞬即逝。
风萧萧眼神闪烁,嘿嘿笑了两声,拨转马头。紧追而去。
心中笑道:“黄蓉再聪明,毕竟年纪还小,一个小女孩,又能有多厉害,比之上世的女诸葛,可是差上太多了。这不。只是略施小计,她就将郭靖的行踪给暴露了。”
人在委屈、难受的时候,自然想找个亲近的人一诉衷肠,黄蓉此时除了郭靖,还能去找谁?
而汗血宝马再快,雪上的马蹄印却能留上许久,只要顺着找去。必能找到郭靖。
只是,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万事皆此!
风萧萧循着马蹄印,沿着大道跟去,哪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前方就传来了女子的呵叱声。
略微顿了一顿,叹了口气,驾马加速冲去。
入眼便是八位白衣人。衣着打扮好似男子,口中的声音,却暴露了她们的性别。
其中三人,轮流扯住红马的马辔,口中呼喝不止,想要将它降服。
一旦一人把持不住,另一人便会上前接替。
后方停着八头白骆驼。这可是极为罕见,莫说是在中原,就算是在盛产骆驼的西域,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另五人将黄蓉围在当中。奇怪的是,她们只是不住的说话,却并没有动手。
原来,方才黄蓉自伤身世,伏马狂奔,暗自垂泪,想去找郭靖说会儿话,却没注意,前方有八人乘着白驼行来。
待错身之时,这八人忽然一同出手,将她击落下马。
要不是有软猥甲的保护,只这一下,必定身死当场。
她这才回过神,记起郭靖曾经说过,有这么几名女扮男装,骑着白驼的人,觊觎汗血宝马,曾经想要抢夺。
而这几名白衣女子大惊失色,想不明白,这个小乞丐为何刀剑不入?
所以,只是将她围住套话,一时没敢出手。
黄蓉瞅见有人驾马行来,觉得眼熟得很,于是侧头打量。
一名白衣女子见她分神,一个跨步,平剑直捅脖颈,出手如风,狠辣非常,成心制其于死地。
黄蓉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分水蛾眉刺将长剑“当”的格开。
只是她方才落马之时,崴了一下脚,轻功大减,如今单脚点地,左支右挡,颇为狼狈。
风萧萧此时还未想好,是即刻插手,还是要再等一会儿,于是放马缓行,思绪电转。
一名白衣女子叫道:“小伙子,莫要往前走了,咱们正在办事儿,等会儿再放你过去。”
黄蓉这时“啊哟”的叫了一声,喊道:“风大哥,快来帮帮我!”
那几名白衣女子脸色一变,有一人娇叱一声,扔出了两件明晃晃的暗器。
风萧萧轻笑道:“小丫头片子,心思倒不少,我自然会帮你!”,说话间,伸手前探,好似摘花一般,轻巧巧的将两件暗器捻在手中。
那丢暗器的女子先是一惊,随即一喜。
惊得是这人武功好高,简直超乎想象,喜得是暗器上抹有剧毒,一旦触及,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风萧萧虽然百毒不侵,却向来谨慎,跟何况,他已经认出,这几人是白驼山门下,怎会没有防备,早就将得自小龙女的手套带上了。
低头看去,手中是两只银梭,锋锐非常,暗道她们出手果然狠毒,抬手一挥,将银梭反掷。
那丢暗器的女子根本不及反应,惨叫一声,双肩分别被洞穿,脸色霎那间变得发黑,往两旁嗬嗬乱叫。
旁边几名女子赶忙丢下黄蓉,三人平起兵器戒备,两人将受伤的女子扶住,掏出解药,喂入了她的口中。
捉马的三名女子也放开了红马,齐齐跑来,一人喝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架白驼山的梁子?”
风萧萧见此毒毒性如此猛烈,冷笑一声,侧头道:“小丫头,你可看好了,这便是降龙十八掌!”
飞身跃起,忽地一闪,却在半空凝住,由上往下拍,正是飞龙在天。
晃出三道残影,“啪啪啪”,捉马三女头顶中掌,立时七窍流血,如一团烂肉一般,软倒在地,彻底香消玉殒。
余下五人花容失色,但还未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便听到耳边闷响阵阵,感到胸腹剧痛欲裂,瞬时成了五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