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萧萧分明舞动着重剑,声势浩大,如山横砸,陡然间,却好似变成了虚虚空空的泛红黑云,毫无实体。
云中鹤刹那便攻出了十多招,却次次击空,连续用错力道的感觉,让他直欲吐血。
风萧萧头也不回,直往前奔。
他不是不想趁机捅云中鹤一剑。但两人内力差距不小,只要他稍有停顿。哪怕只有瞬间,很可能就会被反伤。
云中鹤深喘了几口气,返身而追,霎时逼近,怒道:“你跑得掉吗?”
风萧萧好以自暇的伸指向前点了点,侧头笑道:“马上就该轮到你跑了呢!”
云中鹤定睛一瞅,两道黄影正飞速奔来,正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狗腿子。
风萧萧嘻嘻笑道:“莫怪我没提醒你。再过十息,你就又要被那鱼线给圈住了呢!”
云中鹤这才想明白,风萧萧刚刚为何像找死一样,与他正面相冲。
恨恨地嚷道:“你还能跟着他们一辈子吗?”
“五息了!”,风萧萧笑道。
云中鹤倏然转身,划出一道弧线,往道旁荒地掠去。
风萧萧跟着停下了步子。冲他喊道:“你还能躲我一辈子么?”
云中鹤一开始不明所以,还盘算着怎么将那两个狗腿子甩远一些,好留出足够的时间,回去炮制那个可恶的小子。
可无意中的一次回头,登时让他一时气短,原本就长的脸。如今拉得更长了。
原因无他,风萧萧正在后方笑嘻嘻地冲他招手,身旁正是褚万里和古笃诚,一行三人,穷追不舍。
“你可不要躲我一辈子呀!”。风萧萧最懂适时的火上浇油,这一嗓子。喊得极是柔情蜜意。
云中鹤闻听,却没有心头火起,反而脚下一软,差点飞摔出去,浑身起了层层鸡皮疙瘩,火烧屁股一般,连窜带跳,只想离他远点,再远点。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云中鹤早就跑得没了影踪。
不过风萧萧身旁的两人,全是追踪循迹的高手。
一路寻到了无量山中。
群山绵绵,灌木林立,行动极是不便,三人在山中转悠了好几日,都没看到云中鹤的身影,留下的痕迹却不少,好似他正在不住的围山绕圈,而且还不止一人。
这时,遇上了同在山中晃荡的另两名军官,一是使熟铜棍的傅思归,一是持着判官笔的朱丹臣。
四人围成一团,一番窃窃私语。
褚万里忽然失声道:“糟了,段……段公子莫不是被四大恶人抓走了?”
古笃诚大声道:“错不了,否则天大地大,他们干甚么缩到这无量山中,世子不也是……”
朱丹臣清咳了一声,将他的话语打断,瞟了眼正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的风萧萧,道:“善阐侯正在赶来,到时一切由他做主。”
风萧萧一听就明了了,这傅、朱二人此来,并不是追着云中鹤,而是前来找寻镇南王世子段誉。
知道他们信不过自己,于是拱手笑道:“诸位齐聚,根本不惧四大恶人,在下武功低微,只怕到时拖了后退,就此告辞。”
“诶!”,古笃诚伸手一拦,道:“小兄弟帮助咱们甚多,又不辞劳苦,奔波了数百里,咱们该要好好谢谢你才是,怎能说走就走了?”
褚万里也赶忙说道:“古兄弟说得不错,而且那云中鹤杀了少林的僧人,小兄弟正是亲眼所见,他日少林寺派人问起,小兄弟也能做番见证才是。”
风萧萧就是怕这个,不管他怎么摆弄,可少林玄悲刚死当夜,他就离开了身戒寺,身上的嫌疑根本洗不脱,少林寺向来霸道的很,绝不会介意搂草打兔子,顺带将他给收拾了。
朱丹臣还不知此节,闻言靠了过来,行礼道:“少林僧人死在大理境内,大理皇室难辞其咎,希望小兄弟能够出面作证,洗脱主上的嫌疑,在下等人感激不尽。”
风萧萧笑着回礼,应了声好,心下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跑掉。
这时,群山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铁哨子声,连绵不绝,听着距离并不远,就在那边最高的山峰。
四人同时一惊,赶忙寻声追去。
风萧萧却心中一喜,暗道机会来了。
五人一路上山,只到半途,忽然闻听人声。
然后便是叮叮当当响声不绝,显是正在激斗。
一名黑衣女子低低叫道:“段郎!”,她正被一个长须老者用剑抵着胸口。
五人这时离得皆远。
幸好褚万里的鱼竿极长,飞奔中一经甩出,登时掠过了近十丈的距离,缠住了那老者长剑,往旁卷开。
古笃诚、朱丹臣、傅思归忽地一分,极有默契的各自抢占了东、南、西三面,合而围之。
唯有风萧萧不知所措,停下了步子,静观其变。
忽地瞅向西首一名静静站立的青衫女子,看见她左右脸颊上的血痕,以及怀中的婴孩,登时明了,她便是四大恶人之一,“无恶不作”叶二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