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风萧萧终于忍不住说道:“木姑娘,左边这小岛,我怎么记得曾经路过,喏!那里有块像匹奔马的大岩石,我都看见两回了。”
他虽然是个路痴,但是记性极好,沿途路过岛屿的模样,大体能记得清楚。
木婉清转头瞅向他,俏目中满是疑惑,心道:“这种石头到处都是,你还能记住什么石头长什么模样!”,口中道:“我之前被那伙儿狗奴才追赶时,就是这么驾船回来的,当时打打逃逃,可没闲心记住哪里有什么模样的岩石。”
风萧萧嘴巴大张,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啥……你逃了多久?”
木婉清道:“差不多一天一夜。”
“什么?”。风萧萧差点跳将起来,道:“也就是说,起码要一天一夜才能到那。”
木婉清道:“要不了那么久,这回不用在岛上和他们兜圈子了。”
风萧萧心下苦笑道:“是呀,你只用让船兜圈子就行了。”。略一思索,道:“这可不行,实在太慢了……”
木婉清冷冷道:“那姓王的坏女人恶得很,要是有大理人上岛,一刀便即砍了,段郎他注定是活不成了。早去晚去又有什么分别?”
风萧萧摇头道:“明王不会允许,段誉一时还死不了。”
木婉清疑惑道:“大和尚是姓王那坏女人的手下,怎会不听命?”
风萧萧之前曾听她这么问过,当时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于是不置可否的便走了,现在想来。她是当真了,所以才从大理赶来救人。
很有些挠头的道:“哎呀!你信我就是了,这一时半会儿根本解释不清楚。”
木婉清在船头坐下,道:“有一天一夜呢!”
风萧萧苦笑道:“你不担心段誉么?”
木婉清冷声道:“你刚刚说过,他一时死不了!”
风萧萧连连叹气,暗道:“这小姑娘看着冷冷木木,可不是个笨蛋呢!”。于是细细解释了一番。
自鸠摩智为何去天龙寺,为何劫了段誉,又为何非要到苏州等等……
这一讲,就到了黄昏时分,夕阳斜照,红霞漫天,湖面金光披撒,水波粼粼,好似片片龙鳞。
木婉清一声不响的听完,冷笑道:“你只说大和尚如何如何。怎么不提你为何一路跟在旁边,须臾不离,明显也没安什么好心。”
风萧萧微微一怔,笑道:“我可是天下四恶之一,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
木婉清眼光中闪过一阵奇怪的神色。旋即将头撇开,道:“你和其它三大恶人都不一样,我倒没见你做过什么恶事……”,后面本想说“还救了我几次,对我挺好。”,只是面上一红,并没有说出口。
风萧萧仰头哈哈笑了几声,道:“所以才叫‘居心险恶’嘛,要是连你这个小姑娘都能看穿,我岂不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木婉清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猛地听见远方传来一声怒吼。
“是鸠摩智!”,风萧萧豁然起身,转头遥望,只看见那边水面上布满了荷叶,心道:“不会错了,荷叶深处,便是燕子坞。”,反手握住背后玄铁剑抡起,往身侧水上左右甩砸。
小舟倏然飞射,犹如箭之离弦。
木婉清坐在船头,这一陡然启动,登时猝不及防,往船尾扑去。
风萧萧顿时感到香软满怀,心道“不好”!,果然“啪”的一声,左脸上吃了一记热辣辣的耳光。
木婉清手忙脚乱的退开了去,怒道:“你……大胆!”
向来是风萧萧打人耳光,可从来没被人打过耳光,但毕竟事出有因,并未因此发火,只是心道:“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
木婉清双颊涨红,俏目中怒意昂然,抬手又是一巴掌扇来。
方才是离得太近、小舟又小,无法闪避,风萧萧总不能将她扔下水去,这才生生吃了一耳光,这次可不会再挨了,轻轻探手一捉。
木婉清手腕立时被牢牢地钳住,自是又羞又恼,左手跟着扇去。
风萧萧单手一晃一扣,将她的两只手腕捏到了一起。
木婉清仍不甘心,黑裙陡扬,一脚飞踢。
风萧萧撇了撇嘴,右手玄铁剑左右击水不停,左手则往下一带,拇指、食指、中指继续捏住她的双手手腕,只用无名指和小指,就将她的脚腕给钩住了,然后如拎渔网般将她整个人凌空拎起。
木婉清被倒吊在半空,慌急的嚷道:“快放开我!”
风萧萧刚想调笑几句,可发现她的姿势可是极不雅观,赶忙将手一松,急急道:“莫要闹了,我道歉就是。”
他本以为会立刻挨上几根弩矢,暗道:“小姑娘家吃了亏,当然羞怒已极,她如何射我,都不能怪她。”
哪知木婉清只是蜷缩在了船头,明眸瞧来,向他恶狠狠的瞪视,寒飕飕的甚是逼人,却并没有动手。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开,忽地一凝,道:“你快抓牢些,我看见段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