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手在画卷上轻轻拂动,身子发软,几乎都拿之不住、
出了开头那一双入神的美目,画卷通篇都没有出现正面,全是背影。
整幅图中,更是唯有白衣少年一人,或负剑在身、或持剑在手、或斜靠于树、或缓行于路。
身旁配着些下沉的船只、断截的树木、崩落的山石、垮塌的房舍,显示他这一路跌宕起伏,绝不寻常。
前一段还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后一段突地浓墨重彩,气氛陡紧。
跟着风疾雨骤、危机四伏,紧接着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最后的萧瑟秋风中的绰绰背影,让一切都归于宁静,只是卷面飘起的淡淡思念和失望,让人久久回味,难以忘怀。
末尾题有一首小诗,笔迹清雅隽秀、行云流水,正是无崖子之前曾喃喃念过那首。
“情弦无声,相思拨乱,看雾不看山。回眸犹记,心念难消,即使曲终人散。”
风萧萧轻轻念了几遍,若有所思的想道:“这幅画卷画得传神不假,但意境却远胜于笔法,显然是年轻时所作。”
又掂了掂另一幅画卷,暗叹道:“这幅画作笔致工整,又活泼流动,已是大家风范,应该晚上了不少的时间。看来无崖子是个伤心人呢,后来也终于找到了一生的挚爱,只不过初恋是醇浓的佳酿,越久越香,越醉人、越难忘。”
忽地想起,画上那女人并不是和无崖子结成夫妻的李秋水。而是李秋水的妹妹。
如此说来,无崖子的两段相思,岂不是都无结果?
风萧萧想到此处。忍不住摇头轻叹,唏嘘不已。
木婉清呆呆的看了一阵,脆声问道:“这个白衣少年便是无崖子……师傅么?他年轻时的经历倒也精彩的很呢!”
风萧萧微微一笑,并不接话,道:“无崖子老先生既然己经仙去,我们快将他好好安葬吧!”
木婉清应了一声,出去招呼苏星河等人。
苏星河却摇头道:“掌门师妹却是不知。师傅早先便留有遗命,道:‘我死后,火化即可。万不能留有墓碑,更不能对外宣扬。’。”
木婉清“哦”了一声,道:“那就依师傅所言吧!”
她自幼长在山中,不知世间礼法。以为人死都是如此。风萧萧可是一清二楚,登时吃了一惊。
古代讲究入土为安、视死如生,火葬乃是人之极刑,不下于炮烙之刑罚,但有宋一朝,佛教兴盛,民间多有火葬的习俗,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不过来。便视而不见。
可不立碑墓,从所未闻,相当于自绝传承,断子绝孙、就算穷人无钱买棺,只用薄席一卷下葬,墓碑也是要立的。
风萧萧目露疑惑。
苏星河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作声。
他方才刚被木婉清呵斥过,自然不敢再向风萧萧泄露逍遥派的内事。
木婉清懵懂不知。
风萧萧却心中有数,只好道:“木姑娘,人死却不立碑,世间少有如此,其中有些蹊跷,不知是何缘故。”
木婉清“啊”了一声,奇道:“为甚么要立碑?我跟妈在山里之时,杀了老虎、豹子,留下的皮毛骨头不都烧了一撒么,依你说都要立碑了?”
风萧萧干咳了几声,道:“人是人,畜生是畜生,岂可等同。”
木婉清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但仍说道:“你说是就是了,我听你的。”
风萧萧转目一瞥,道:“那你问问苏师兄,缘何如此?”
木婉清笑道:“你直接问他就是了,干嘛拐弯抹角的,好不利索。”
苏星河这才说道:“掌门师妹既然许可,小兄自然不敢隐瞒。”,顿了顿,侧头道:“你们几个也好生的听着,但万不可外传,否则门规严惩。”
‘函谷八贤’一齐肃容应是。
苏星河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我们逍遥派逍遥子祖师创立起,就有一个大对头,百多年来一直亡我派之心不死,但凡知道本派的弟子,必定穷寻千里,上天入地也要杀之而后快。”
风萧萧微微颌首,道:“难怪你们死活都不让外人知晓‘逍遥派’的名头,原来是怕引来那个大对头了?”
“何谈‘怕’字?”,苏星河不悦道:“本派与之争斗,向来只胜不输,只是这些人最善刺杀之术,而且出现之处,必定将看见他们的人,尽数灭口,出手太过狠毒。本派祖师下此禁令,也是未免杀戮太甚,有伤天和。”
风萧萧暗道:“你们不也将听到‘逍遥派’名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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