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冒撞了。即便要给那个丫头下马威,也该事先弄清楚自己要直接整治的人,背后还有什么靠山和姻亲。果然的,荣宁二府里的下人们盘根错节,自己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半点马虎不得。
可是……
王熙凤有些不甘心。
贾迎春的人大部分都是邢夫人安插进去的,虽然这二年因为邢夫人吝啬非常,这些人已经没有那么积极地替她卖命,但那也不是自己能动得了的人。
贾惜春那里都是东府的人。东府跟自己隔得更远,贾珍贾蓉父子和他们的内眷尤氏、秦氏,都是自己须得结好的人。
李纨已经是了寡妇,不管事。
这一个家里,还剩了谁?只有一个贾探春了。
偏偏的,这只赵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草鸡,竟然不肯被自己辖制,不仅如此,她还有那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王熙凤咬住了朱唇,十分想要再寻个法子整一整贾探春。
平儿十分看不过,直言劝道:“上回让她养病,饮食清淡些。她不是直接把太太都搁进去了?不过几年,长大了出嫁了,她还能碍着咱们什么了?奶奶如今又怀着哥儿,还是保养着自己些,别跟不相干的人耗费这个心血。”
话直直地戳到了凤姐的鼻子尖前,把她气乐了,回手一把拧在平儿腰上:“死蹄子,还会不会好好说话?若是看着我不顺眼,药死了我跟你二爷过去便了——你还敢奚落我了你!?”
平儿哎吆着告饶,又是笑又是叫。屋里一时间反而欢乐起来。主仆两个竟是把贾琏瞬间抛在了脑后。
翌日清早,在书房胡乱睡了一夜的贾琏气哼哼地回来了,进门就踢东打西的,嫌弃茶太热,嫌弃水太冰,嫌弃床褥不凉爽,嫌弃屋里人多气味腌臜。
王熙凤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如今正是整理家务的关键时期,自己跟丈夫的关系不能出问题。凤姐儿是女子中的英雄,能屈能伸,能文能武,这个时候也就能够做小伏低。
将众人都遣了出去,凤姐只留下了平儿,自己也带了人指了一事去了王夫人处。过了一个时辰回来,果然见贾琏散着衣襟懒懒地躺在床上,平儿满面通红地在旁边递茶递水。
忍下了满怀的醋意,凤姐缓缓地跟贾琏商量:“若说两位奶哥哥,这些年也没个差事,乍一提上来,怕是各处人等不服。不如这样,咱们先跟赖管家和林之孝说好,让两位奶哥哥跟着他们跑个腿,学习几日。过上三五个月,不打眼时,再委以重任——二爷说呢?”
贾琏想一想,也怕旁人说自己任人唯亲,便点了头。
凤姐这才有些为难地说到赵栓:“说是我捏他的错儿,罢了,我的确对三妹妹有些不高兴,我认。可是他也得有错儿让我捏啊。他没错儿我怎么罚他?如今刚罚完了,二爷就让我给他个铺子管。这样朝令夕改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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