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脸色一沉,扭脸向里:“我睡了。你也去吧。”
鸳鸯知道自己这件事提得冒撞了,低头称是,给贾母掖了被角,放了帐子,在旁边守了一刻,方才轻手轻脚地退下自己去休息。
偏生今夜琥珀睡得晚,见她回来,急忙跟进了屋子,拉着她低声问道:“这几日你可又听见传言了?说林姑娘命硬,说是前儿刚下世没几日就克死了自己的兄长,接着是咱们姑太太。所以姑老爷才把她送进了京。前儿大老爷不是不舒坦了几日?说就是因为她过去了一趟吃了顿饭的缘故……”
鸳鸯脸色一变,紧紧地抓了她的胳膊,先看了一眼自己屋子的门窗,方急急问道:“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敢又是那边——”说着,看了看王夫人院落的方向。
琥珀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慌道:“如今这林姑娘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先头传她小性儿爱娇,也就罢了,丧母的女子性子有几个好的?但是若说克谁不克谁这话,岂不是想要了她的命?老太太是什么人,倘若听到这个传言,立时三刻便能想到是有人作怪。这一家子的大风波,不是瞬间就要起么?好姐姐,眼瞧着就要过年了,若果然闹开了,咱们谁也别想安生了,你可有没有什么法子?”
鸳鸯低头想了半刻,方迟疑着说:“你先别急,咱们再等两天。若是越来越不象,我自有主意。”又忙抓了琥珀的手,低声嘱咐:“你可记得,万万不能在二奶奶跟前漏出来你知道这话的根儿是从何而来!”
琥珀拍拍心口,摇头道:“我这条小命儿还没活腻歪。姐姐你放心罢。”
然而就在第二天中午,前脚老太太歇了午觉,后脚鸳鸯就在后院听见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蝎蝎螫螫地说林黛玉的闲话:“几世都修不来这个样儿的容貌,可见古往今来,说那妖孽们都是上佳的模样儿,这话再不错的!”
“可不是这话?听得说,二老爷去时,那林家姑老爷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可是你看看,女儿刚送了进京,人家又好了!活蹦乱跳地在江南捞银子!”
鸳鸯轻轻地咳了一声。两个女人吓得跳起来,转回头来看着是她,连忙垂手低头,战战兢兢地不敢吭声。鸳鸯回头看看并无旁人,便轻声道:“婶子们以后这种话万万说不得了。让老太太知道,只怕一家子都跟着遭殃。”然后还客气地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才自己走了。
两个女人看着她的背影长出了口气,庆幸道:“亏得是她,换个旁人,咱们俩的命就没了。”吐吐舌头,都不敢再说。
岂不知鸳鸯当时心下就慌了。这盖子看来是盖不住了,若果然闹出来,就老太太这一年的身子骨儿,只怕当时就能躺倒了。那今年就真真的别过年了。
脚步一转,不假思索地直奔贾探春的房里。
因赵姨娘传过来的话,想着贾政这阵子必定使人盯着自己这处呢,贾探春这几日都安安静静地在屋里读书练字做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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