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孝义听闻消息,匆匆从外头回到父母家时,就只见四个长辈,端坐在客厅里,像小学生一样坐着,面部严肃。陈父和陈二伯一人叼着根香烟,桌上摆放的烟灰缸,堆满了他们俩个的烟头。而陈母和陈二嫂,两个人光喝水,都喝掉了两瓶热水瓶里的水。
“爸。”陈孝义拉上屋门,走进来见着这状况诡异,问,“大家这是怎么了?”
陈父没答话呢,陈母急得像冲锋陷阵的战士,抓住儿子:“你没听说吗?还没听说吗!现在到处都传着呢!”
“传啥?”陈孝义不是没有听说一点消息,只是觉得家里这些人的反应出乎他意料,感到有些好笑。
见儿子还在笑,陈母断定儿子肯定是没有听说,着急地说:“都传,传我们要替苗家还一亿!我们陈家哪来这么多钱!”
陈孝义脸色一沉,想外面这些嚼舌根的,以王凤为代表的,真是不搞乱这个世界都绝对不松手。
“妈,你是不是想多了?”陈孝义又不是法盲,从法律角度来说,谁欠债谁还,没有说追究到儿女甚至是亲戚的道理。按照法律层面来讲,那些债主真要从苗爸身上要债,苗爸自己没钱,他们非要找,也该去找苗爸的前妻。因为夫妻有共同债务一说。
可是,听到他这话,几个长辈不仅没有解除忧愁,反而一个个训斥起他天真。
“孝义,你真是太天真太天真了。你这都几岁了,脑子怎么还跟小朋友差不多?”陈二嫂说,“法律顶个屁用。你难道不知道那些债主都是疯子吗?抓到谁能还债都是一股脑儿扑上去。”
陈孝义说:“如果他们敢来骚扰,我们可以报警。”
“警察能终年二十四小时给我们当保镖吗?”陈二嫂轻松驳了他这话,“警察叔叔每天有许多事要做呢。单独给我们做私人保镖,国家财政能负担得起?”
陈孝义从没有想到他这些长辈说话还挺幽默,听着陈二嫂的话只是笑。而他的笑,直接刺激了所有长辈的神经。
“孝义!”陈母担心地问儿子,“你不会是,还想继续给那个姓苗的垫付医疗费吧?”
陈孝义是觉得,既然帮人肯定帮到底,不说一开始帮助苗家的目的或许有些不纯,但是,他到底是个大夫,肯定是想帮病人康复的想法。何况,苗爸现在进步飞快,如果现在断了治疗,等于功亏一篑。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陈父啪一下拍了拍大腿。陈二伯兴叹一声。
陈孝义吃惊:“怎么?你们想断了与苗家的关系?那彤彤怎么办?”
他们几个现在不就是在这个问题上蹉跎。他们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可是,现在却怕是要不起了。一亿的债款,不是闹着玩的。哪怕把孩子真的抢过来了,可苗家那对父女真的没钱。而那些债主们,恐怕只会抓住孩子与苗家有血缘关系这一点,一并来追他们陈家还债。
陈孝义不止是吃惊,是震惊了,目光里满是无法置信地望着家里几个长辈。这里有他敬重的父亲母亲,有他爱戴的伯父婶婶。结果,真的是钱压倒一切吗?
因为钱,可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当初何必说是想尽法子,说是用尽一切,都要把孩子抢过来!为此,还让苗莘母女俩伤心!
陈孝义差点儿一口气喘不过来。闭上眼时,忽然想起老婆阿芳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教官,孩子的事,我总觉得公公婆婆对于孩子的想法,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不一样?!
是不一样。如果是他,孩子只要是自己的,肯定无论如何,哪怕背一辈子这个一亿的债,都要让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什么叫爱,那就是无条件的。
陈二嫂这时候嘀咕:“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女的错。要是我儿子在世,我肯定也是要让他和这个女人分了。”
陈孝义如鲠鱼刺,在听到自己母亲居然赞同陈二嫂的话时。陈母说:“那是肯定的,谁想娶个这样的儿媳妇。”
谁想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对,谁不想儿媳妇是高大上的,可以带出去到处炫耀的。至于那个女人给你儿子怀胎九月冒着生死危机好不容易给你们家生下个孩子,还要冠你们家的姓,都是自找的。
所以,长辈们对于孩子,也都是三六九等划分的。哪些孩子好,还要看哪个儿媳妇顺眼。
若不是陈二伯和陈二嫂的儿子早死,彤彤不一定还能入这两个长辈的眼睛。现在,只要想到苗莘和苗爸,陈二伯和陈二嫂怎么想,都觉得这孩子体内流着一半的污血,让人无法忍受。
在众位长辈苦思冥想怎么把丢弃孩子的责任都推到苗家头上时,忽的,只听一阵风。陈母抬起头,见儿子已经冲出了门口,诧异地站起来喊:“孝义——”
陈孝义砰甩了门,出去了。
几个长辈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态度,好没礼貌。
陈二嫂撇撇嘴:“你怎么不给他赶紧介绍个好的女人?”
只要等陈孝义再娶个媳妇,生了对双胞胎,给他们老二家认一个也好。陈二嫂已经在心里这么打算了,既然彤彤认不了的话。
陈母哪儿知道陈二嫂的盘算,却是知道自己儿子自从离婚后,是越来越怪。
她让他搬回家住。陈孝义不要,坚持住在他和阿芳一块住的屋子。搞得大院里谁都说他还在留恋阿芳。好像是他们做父母的不会做,逼散了他们这小两口。
只要想到这些,陈母越想越气,不用说,她想给儿子介绍对象,儿子屡次拒绝,肯定是那个阿芳在暗地里搞的鬼。离了婚,还存心不想让他们陈家好过是不是!
亏她以前在这个儿媳妇嫁进他们陈家时对待儿媳妇那么好。
幸好阿芳早不在这里了,有先见之明,否则,光是陈母这些话,都足以让阿芳每天气得吃不下饭。
陈母由于因为骂不到阿芳,只能自个儿郁闷着,是快郁闷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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