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大帅当然要叫一声了。
“桥都被冲毁了。而且,从来车都是开不进那个村的。”
高大帅拍脑袋做出晕倒状。这个白露姐姐的娘家,究竟是个什么村。怎么听起来比姚爷媳妇家的沈家村更穷。
白家村一点都不穷。君爷不怕告诉他:你想想白队穷不穷就知道了。你再想想白队家是不是不喜欢人家上门做客就知道了。
高大帅无语了。想这样的村落,全世界能找到几家,怪胎。
君爷开车跟着前面白队的车,是开到了县城里一座居民小区,两辆车找到了停车位放好车以后。车上的人都下了车,找到人问清楚了万大嫂是不是住这,让小区保安打了个电话上去问。接着,没有过多久,一个妇女从居民楼上哒哒哒踩着楼梯下来。
白队对于这个万大嫂是有一点印象的。因为,他母亲去世的时候,由于白家里没有女人了,只有他妹妹,他妹妹没出嫁,而且不在白家村住过,乡里习俗不懂,都是万大爷指了自己这个儿媳妇帮他们白家操办丧事。
万大嫂人一米五几,身材稍显丰满,皮肤是细白水灵,天生的白里透红,笑起来为人很亲切。
远远看见白队,万大嫂也一眼认出了人。因为,白家人像白建业,都是鹤立鸡群的特殊人种,能让人一眼从千万个人里头挑出来。
“我听到电话以为谁找我呢?以为是你爸。后来想,不对,你爸不是昨天我出村时还在村里吗?”万大嫂与白队一见面,马上像家里人一样聊了起来。
白队向万大嫂先介绍了君爷:“这是我妹妹白露的先生。”
“哦。”万大嫂诧异地叫了声,眼睛打量到君爷身上时,像是被刺了眼。君爷那身气势,貌似是比白家人更厉害,让人看了都心惊胆战。万大嫂假笑一声,惊奇地问:“白露结婚了吗?她才几岁?”
白家人外貌很显年纪小,以至于村里人,都很容易淡忘白家人的年龄。
白队皱了眉头,对妹妹其实不小的年龄有些难以启齿,只好举了小包子的例子说:“他们
的儿子已经四岁了。”
万大嫂哈哈笑了两声,十足歉意:“对不起。我记忆里,白露好像是个小女孩。没想到她已经当妈四年了。”
这话说得君爷一直在旁也尴尬。他老婆有这么年轻吗?年轻到只是个小女孩。这不显得他是老牛吃嫩草了。
“你们是进村找你爸?”万大嫂问这个问题感觉蹊跷,“昨天我没有听你爸说你要来。”
万家与白建业关系很好,白家家里来人白建业肯定要和万大爷说的。
“实不相瞒。”白队说,“可能白露她昨天已经进村了。”
“她进村做什么?”万大嫂的眼神扫到君爷脸上,一瞬间和其他人一样想歪了。
莫非是小媳妇在家里和老公闹矛盾回娘家上山,现在,老公赶紧上山来找人。
君爷的头上,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扣上了一顶帽子。
高大帅可怜兮兮地望了君爷一眼。
白队可担心君爷气了,连忙说:“不是的。白露她是刚好在这附近出差,可能就想着顺便回老家看一看。我们两个,是昨天突然打不通她电话,担心她,也担心我爸,才赶过来的。”
万大嫂听是这样的缘故,笑道:“没事。那座桥,常年都坏,常年都修。我们村里人,一般也是不走那座桥的。要不是天气不好,我昨晚上都可以一个人回去了。”
见今天天气有转好的趋势,万大嫂也是等不及等桥修好的,天知道那座桥能修到几时,归心似箭,说:“我东西都打好包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带你们进村。”
接下来,车子将一行人送到了山里进村的那条路口上。白队、万大嫂、君爷以及高大帅,四个人一齐徒步上山。
四个人都穿着雨衣雨鞋,山里的路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是很泥泞,很不好走。高大帅一路走,一路生怕爷摔着,想找根木棍什么的给爷当拐杖。君爷将他递来的木棍扔到了十万八千里外。高大帅瘪瘪嘴:爷这自尊心,无敌了。
桥不通,只得翻个山了,比平常的路程要多一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好在万大嫂带了水和干粮,一路走累了,大家可以歇会儿气喝点水。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万大嫂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们说:“白哲,你们家墓地是在这方位吧?”
白队经她提醒打了个激灵,眼睛,缓缓地向四周的环境望过去,像是在仔细寻找些什么。
白家的墓地?
高大帅一个疑问的眼神抛给君爷。君爷摸了把下巴。那时候,他和她未结婚,他从来没有和她一齐回过白家村,更是不知道白家墓地在哪里了。
但是,既然说了白家墓地在这个附近,岂不是,如果她回娘家,是必定要到这里给她妈扫墓的。
君爷只知道一点:白露姐姐是很爱自己母亲的。
天乌蒙蒙的,山上的雨,倒是一时没有怎么下了。很像那天自己母亲出殡的日子。
白露回想着,在母亲的墓碑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用指尖抠出墓碑上字里行间蕴藏的泥沙。
她母亲的名字,任昭艳。
清雅,又普通的名字,像墓碑旁边的两朵黄色的小花,迎风展叶,迎风飘零。
一个女人的一生,无非是这样,恋爱,结婚,为人生孩子,将孩子扯大以后,落土归根。一个女人最受人宠爱的时候,不是结婚后,而是结婚前,而是还在自己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
白露只要从母亲的一生,能领悟到人生许多的真谛。
白建业在墓地四周查看了一圈,没见有被昨晚大雨影响的痕迹,回头,见女儿蹲在母亲面前的墓碑不动,眉头也就揪了一截。
“爸,你爱我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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