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子的东西,温世轩甚至以为他们是捡了一只小狗或是流浪猫,想偷偷带回吴家。
等送他们两个上了吴家以后,温世轩刚开口,想对吴正淳说:其实养猫猫狗狗没什么。如果你爸妈不同意,先养我家里也行。
吴正淳却是把那东西放在了沙发上,紧接,掀开了长外套,外套里面,露出的是个人。
温世轩一只手捂住了胸口,腿软了。
这两个孩子,偷人家的孩子?
“不,爸,你听我说,这事不是这样的——”温晨扶着被吓到的父亲坐下来,舔着干燥的嘴唇解释着。
温世轩听完儿子所讲的故事,一下子沉默了。
十五年后,周司晨与吴正淳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回想起当年的这一切时,是感觉恍如一场梦。
后来,温世轩出去了一趟,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了一个人。那个人,答应他们好好照顾小女孩,把伤者抱走了。如果他们没有弄错的话,史慕青,应该是当年温晨救下的小女孩。
其实要知道是不是很简单。周司晨是没有想到他的淳哥居然多了个心眼,竟然将小女孩带血的一件外套留在了家里。只有提取女孩血迹上的dna,再与史慕青的dna做对比,答案马上揭晓。
貌似没有必要特意这样做。
“这事儿,其实不该由我们管了。”吴正淳说,“当初把人交出去,这事情就算完了。”
“完了?”周司晨像是低头喃了一声。
“是的。”
“淳哥,难道你不担心,我们当年不会有做错的地方?”
“有吗?”
“比如我们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轻易把人交了出去。”
“所以这事儿我要说回你了,晨晨,当年是你父亲把人带来的。你怎么不回去问你父亲那人是谁?”
他要是能开口问就好了。别看他父亲温世轩是个再老实不过的老实人,但是,老实人有一点是别人比不上的,当温世轩真的不打算开口的时候,是能把秘密都带进棺材里的。
据说,当年他蔓蔓姐姐被他爸收养时就是这么回事。
“我相信我爸。”周司晨对这点坚信不疑,谁都不能怀疑他爸的为人。
“那就行了,这个事不需要我们操心的了。”吴正淳拍起他的肩头,轻松地一笑,“我找你也就是说清楚这件事。哪怕以后我们再遇到她,都当作是不认识的,明白吗?”
对于他这话,周司晨只能很无语。
究竟是谁紧张这个事,是吴正淳而不是他吧。
扣扣,几声敲门的声音,社长打开门缝钻进了个脑袋,对他们说:“吴教授,今晚他们可以回学校吗?”
“回学校就不要了。我也是刚到科室没有几天,总不能被副主任怨上吧?这样,他们今晚在这里睡,这里值班吧。我看,这事儿到明天恐怕都平息了。不用那么紧张。”吴正淳说
“值班?”周司晨打了个警惕。
吴正淳看着他:“我这两晚都是二线,由于对这里不熟悉,哪儿都不熟悉,没人陪我不行的。像昨晚我的听诊器都找不到。你在这里陪我吧。”
可能门外几个人都在听着,听到吴正淳这一句,周司晨还来不及发表意见,史慕青等人一拥而上,挤进门里说:“吴教授,我们愿意陪你值夜班!”
能跟个教授值夜班学习,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贵机会,论谁都不愿意失去的。
周司晨扶了扶额眉处。如果只是他一人还好,他的淳哥究竟知道不知道,另两个是新人,比淳哥更不熟悉,只怕是添乱子。
吴正淳是个老好人,一听有人愿意帮忙,乐道:“好好好,你们都留下。”
一群二愣加个二愣教授。这是周司晨脑海里唯一对于今晚能想出来的词。
二线是不用巡查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从休息的值班房出来。吴正淳不喜欢呆在睡觉的地方,晚上在睡前,没事在办公室里看看电脑。其实,二线回家睡也可以的。只是他家里没人,他自己又单身,回家一样无聊不如在医院里呆着了。
社长见有机会搭讪大人物,一样赖着不走了,坐在吴正淳面前,看吴正淳没有工作时开始搭讪:“吴教授,你在美国没有看见美国女郎吗?”
“女郎?”
“对,烫着金发,短裙,皮靴——”
“你说影星?哦,我不久之前还才见过一个。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在我那儿看,说是不剃头发能不能开刀。后来保险起见还是剔去了一点头发,不多,在左边额角的地方。可能上电视的话仔细看能看出一点。”
在旁边帮忙叠资料的史慕青,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想到了周司晨第二版,难怪这两个人是兄弟,雷语一阵又一阵的。
社长一样被吴正淳这话雷无语了,极快地打消继续从吴正淳这里套取八卦的念头。
周司晨回身,给吴正淳端去一杯刚冲好的速溶咖啡,对吴正淳挑了挑眉头说:“淳哥,你什么时候不要把专业术语整天带在口边就好了,会把女人都吓跑了。”
“有吗?”吴正淳问。
“有,你张口闭口瘤子,哪个女人不被吓跑?”
史慕青听到这话,其实想说周帅哥:你不是也一样,张口闭口停尸房?哪个人的魂不被你吓飞了?
“哈哈哈。”吴正淳大笑三声,对自己和学弟都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比你好,你经常说你停尸房里装鬼吓人的事。”
史慕青手里拿的书哗啦啦掉了地上。
“小青同学?”陆征一见,马上弯腰帮她捡书。
“小青同学?!”社长惊疑,现在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称呼。
于是,周司晨告诉他们:“之前他们还叫史同学。我提醒他们,史同学的歧义实在不忍目睹。”
噗!
吴正淳一口咖啡喷到了社长惊呆的脸上。
史慕青想拔腿就跑,她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内线的电话这时响了起来。
吴正淳伸手去接。周司晨帮他按住扬声筒,内线肯定不是私人电话。
其余人全部安静了下来,怕是安静的电话。结果,只听护士的声音说:“吴教授,史医生今晚是不是在这里?”
找史慕青的?
“是的,她在我这,谁找她?”
“他们科室的人吧。好像他们科室今晚挺忙的,希望她过去帮下忙。”
周司晨记了起来,说:“病检科这两天都在搬家。从下面一楼的办公室里挪一部分到楼上去,配合手术室和重症监护病区。”
自己科室的人叫的,史慕青当然没法拒绝了。她本还想留在这里跟随吴正淳学点东西,晚些时候,可以到奶奶那儿再去看看奶奶情况,还有老胡。
“吴教授,那我回去我自己一趟科室。”史慕青说。
“行。”吴正淳一口答应。
社长站了起来,道:“我送她去,反正我该回学校了。”
史慕青走的时候,陆征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了视线。
走廊上,社长插着裤袋和史慕青说话:“你回头找个时间给你刘师姐,她很担心你,虽然知道你平安了。”
“知道了,师兄,我会回头打电话给师姐的。”
分开的时候,社长对她咧开一排牙齿:“希望你到骨科轮科能到我们科来。怎么看,你绝对是个可靠的,可以帮忙的人。”
史慕青撇撇嘴,知道他这是说她是烂好人。
到了楼上手术室楼层旁边病理科新搬的办公室。打电话让史慕青来的那位老师是史慕青和语蓉的研究生导师,病理科的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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