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人了,可不再是一句大老爷就能应付过去的。这也代表自己正式跨入了士大夫的行列。
与圣旨同时到的,还有一则调令,让周小白回京了,这个正是周家上下期盼的东西。
周家家大业大,搬家那是劳师动众,当然不是一时就可以完成的,所以陆陆续续搬了三个月。
这期间周小白也是忙坏了,迁户口这事情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要迁户口去北京啊。幸亏他也算京师的官员,上下都算熟悉,办理起来也算方便。
到了稳定下来,过年也早就过了,都到了正统七年三月份。
周家新住的地方,是在京师东南郊外萧太后河岸边的一处宅院,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周家是生意人家,萧太后河原是水路通畅,往来便利,做生意自然要讲究一个货运上的便利。
周氏也请了风水先生来看过,说是此宅院东接紫气,面河有桥,所住之人,富贵得利,实在是很好的去处。
当然,风水先生也说了,大门后当设泰山石照壁,以避萧太后河所带来的风波,他还建议周氏要将萧太后河上的木桥修一下,说是为了子孙富贵长久。
修桥铺路,本是古代达官显贵人家常做的事情,可以很容易给自己家族带来好的名声。周家在金陵虽然家大业大,到了京师毕竟还是一个外来户,所以急需要做些事情让自己在京师扎下根基。
修桥可是很花钱的,还好,周家不缺钱。所以周家众人商议了一下,就打算开始修筑这座桥梁,这可不是仅仅翻修一下,这回修的是一座石桥。
谁知动工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天晚上,周伯文正在屋中整理近来做生意的账目,忽然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美女和一个糟老头子。
女子岁数看上去正值青春,长得清秀可人,打扮却是质朴的很,穿着一身白布粗麻的衣服,满脸的泪痕。糟老头子显然已经上了岁数,周伯文估摸着都有古稀之年,却是一脸的笑意,穿的也是绫罗绸缎。
二人进了屋子便对周伯文施礼道:“小臣参加殿下。”
这话把周伯文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们是谁?我只是一介布衣,何敢当殿下的称呼?”
女子默不作声,糟老头子却是笑道:“殿下勿怪,小臣乃是新来的桥神,殿下有意造桥,便是小臣的主公。”
周伯文听了,更是惊讶道:“什么?你是桥神?”
糟老头子道:“殿下莫非忘了,前几日造桥时挖出一具枯骨,正是老朽。老朽在太祖皇帝时跌落河中,孤魂无以轮回,幸得日前殿下将老朽打捞上来,还让我得了功德做这新桥的桥神。”
周伯文听了,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情。
前几日造桥打桩的时候,捞起来一具年代颇久的枯骨,众人都感觉晦气,自己当时在场,便吩咐将尸骨好生埋葬,等埋好了祭祀以后,周伯文开口道:“今日为造桥才误了足下歇息,现在我已经将你好生埋葬,希望你不要阻碍造桥的事情,桥若是造好了,你也是有一份功德。”
没想到就是这句话,竟然让这个糟老头子成为了桥神?
那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周伯文看着自己,女子哭泣道:“妾乃世间所厌之人,当年开此河道后为建木桥,将妾投于河中祭神,虽然生死,然幸得太乙神怜悯,做了桥神,丰年得享血食,虽然贫苦,亦有出路。而今殿下建新桥,则木桥当弃之矣,祭祀血食,新桥桥神得享,而小女子当魂无所依矣。”
周伯文这才明白过来,这女子是萧太后河上木桥的桥神,糟老头子是自己建新桥的桥神,原本河神桥神世人供奉的也少,这萧太后河也不是什么大河,祭祀就更少了,糟老头子因为周伯文自己做了祭祀,想来得了不少好处,自然穿的是绫罗绸缎,而那女子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自然是孤苦无依的很。
想了半天,周伯文道:“敢问二位,这萧太后河是否有河神?”
二人同时摇头。
周伯文对那女子笑道:“这就好办了,汝做萧太后河的河神便是了。这样逢年过节,周围百姓若有祭祀汝也可得一份的。”
那女子听完,喜形于色,当即拜道:“多谢殿下厚赐!”
那糟老头子却是愤然道:“哼,我见你收了我的尸骨,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谁曾想也是以貌取人之辈,罢了!”说完,露出来凶恶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
“啊!”
一声惊叫,周伯文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
床上躺着妻子何冉也是被夫君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周郎,你怎么了?”说着下床给夫君倒了一碗茶水。
周伯文喘了几口粗气,接过茶碗喝了口茶压了压惊,这才道:“方才为夫做了一个梦。”
说完,便将梦中所遇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何冉听完后,皱眉道:“那老人定然是怨恨你让女子做了河神,却比桥神还要大上一级。这人的尸骨都是周郎让人埋的,竟然还要怨恨你,也不怕遭了报应!”
此话竟然一语成谶,三天之后,天降暴雨,过了一天有消息传来,那老者的新坟竟然被雨水冲塌了……
后来还是周伯文可怜他,再一次将他安葬了去,也算是一份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