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她时,还是那优雅好闻的草木香,还掺杂了一些浅淡的烟草味。
曾经有一个男人跟她说过一句“抽烟能解愁,小丫头,你到底还小”。
沈迟轻轻替她吹着头发,他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丝间,她浑身如有一阵阵电流袭过。
她的发丝细而软,很容易就吹干了。
吹干后,他又用梳子从上至下替她梳理头发。
他这么多年哪里做过这样的事,虽然不熟练,但他乐意。
做好这一切,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暮暮,早点休息,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沈迟淡淡道。
她曾经是一个多么健忘的丫头,他只要跟她发火,她就扬言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然而第二天,她就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一样,又喜欢蹭着他,小猫一样蹭着。
可,切肤之痛,又该怎么去忘记?
许朝暮低下了头,默默站起身。
她低头的时候,吹干的头发垂了下来,垂在她的脸庞,越发衬托得她柔美、安静。
沈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就是他要用一生去呵护的小公主。
“今天晚上,我不想留在沈家。”许朝暮淡淡道。
沈迟点点头:“我送你去水榭。”
他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他牵住她的手,又从衣橱里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披在她的身上。
就在她偶然抬眼的时候,她忽然看到阳台上的窗户上写了两个朦胧的字“暮暮”。
心口一动,一种渗入四肢百骸间的疼痛就蔓延了开来。
这疼痛,犹如春草,绵延不息……
起初,许朝暮拒绝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沈迟不让,他就紧紧抓着她,不肯让她松开。
慢慢儿,许朝暮也不挣扎了。
到了楼下的时候,沈迟取了一把伞出来。
外面的雨下得正大,噼里啪啦打在屋顶上,狂风不止,暴雨不歇,四处都陷入了一片混沌的境地。
路灯下腾升起了一阵阵水雾,这水雾绕着昏黄的灯光,飘飘渺渺……
沈迟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许朝暮。
“往我身边靠近一点。”沈迟低头看着她道。
许朝暮不肯动,站在原地。
沈迟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只好自己往她身边靠近了一点。
站在客厅外的台阶上,有雨水扑面而来。
沈迟怕她着凉,干脆用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按。
许朝暮贴着他的胸膛,不作声,任由他抱着。
就这样,两人相扶相持,并肩走到了车库。
站在车库里,许朝暮拢着他的西服,一动不动地站着等他将车开出来。
车库的灯光很暗,沈迟看着她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很心疼。
将车从车库中倒出来,沈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把抱住许朝暮,将她抱了进去。
“冷不冷?”沈迟一边问,一边替她挑开额前的碎发。
许朝暮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就好。”
沈迟关上副驾驶的车门,他这才将车开出车库,驶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