铄的走了出来,眉眼间笑起来,也是颇为慈和。
“太孙殿下此番是代表的圣上,殿下就莫要推辞,还是您请先行吧。”
如此之下,萧译也不好再推却,因而礼貌地点颌也算是应了,一旁的谢道安当即看了管家刘平一眼,刘平会意地躬身上前抬手引路道:“太孙殿下,您请。”
萧译自然而然地撩袍跟了上去,谢弼和姜氏,以及下面的一众子孙这才依次进了府去。
进了谢府,略微谈笑寒暄了几句,府中便已收拾好了席面,顾砚龄自然随谢氏和女眷们坐在了一桌陪着谢老太太,因着都是血缘关系,因而男女大防也无那般严,所以也就只在女眷与男眷两桌中隔了一道屏风。
萧译自然坐在了顾砚龄隔壁那席,谢弼在谢家两房间皆居长,而顾敬羲贵为定国公府世子,此番途中又与太孙熟悉些,所以便由谢弼和顾敬羲陪坐在萧译两旁,而两房的男眷便依次围坐在了一起。
众人团圆,气氛正好,如此自然少不了酒来,女眷这方不过饮的是桑葚酒,劲头并不是很足,因而顾砚龄即便多饮了几杯,也并未有何不适。
只是酒过三巡后,隔壁那席却是兴致日渐高涨起来,只不过,却是苦了一个人。
隔壁少年男子的声音隔着屏风落入耳畔,顾砚龄不由顺着看去,朦胧的人影在那头微微晃动,梁上悬着的琉璃八宝灯微微倾下光来,恰好将人影投在这屏风上,倒是似看皮影一般。
恰在这时,谢道焕的嫡子,顾砚龄的三表哥谢湛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太孙殿下,谢湛虽未出过陈郡,却早已听闻殿下的贤名,今日能得以一见,实在是大幸,谢湛在此敬上殿下三杯,话太多,只怕说不尽,便尽在这酒中了。”
少年坚定有力的话音一落,随着屏风后人影微动,杯盏碰撞桌面的声音轻微响起,随即便响起了众人的笑赞声。
“好!”
谢湛是谢道焕与出身陇西的世族嫡女李栾的独子,而陇西李氏自北朝时便以勇猛善战闻名,大周之时,李家几乎代代皆为当朝柱国大将军,为历代皇帝倚重。
因而李栾虽为后宅妇人,却无后宅那般柔弱之风,举止行事间更多了几分大气,谢湛在谢道焕和李栾的亲自教养之下,难免性格也随了那般豪爽。
自然,那酒量更是自小随了上面,小不到哪去。
顾砚龄正顾自琢磨时,陡然被隔壁那此起彼伏的赞叹声给拉了回来。
“好!”
“殿下好酒量。”
……
顾砚龄闻言隔着屏风看了过去,不由摇了摇头。
不说一开席便已饮了三巡,再加之一桌轮番两三杯的敬下去,便是海量只怕也禁不住的。
虽说这杏花汾酒入口绵软香甜,但后劲儿却是极足的,哪里经得起像饮水一般容易。
只怕萧译今晚,是失策了。
要知道,谢家人不仅以门风底蕴闻名,更是以善饮闻名,尤其,到了谢湛这一辈。便是看似温和的谢昀,前世在官场应酬之时,也能将一桌子老狐狸喝倒,却独独不醉。
因而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要与谢家人对饮,拼的不是功力,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