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妙嫔到底是自戕,还是被人谋害一尸两命,顾砚龄觉得,这是再清楚不过了。
看着眼前黯然的萧译,顾砚龄知道,他在愧疚,在自责。
即便,那时的他还未出生,却是成了别人口中间接害了自己九皇叔的人。
可他如何知道,真正的萧衍,其实早已养好了体弱的身子,但成贵妃害怕萧衍身子养好之时,便与东宫互不相欠,少了愧疚之心的依仗,便走向了一个可怕的极端。
萧衍自治好的那一刻起,便不断的服用使身子显得更为羸弱的药,不仅让夺嫡的萧康放开了戒心,更让皇后与东宫觉得亏欠了一辈子,最后还成功地入了皇帝的眼,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可当他们坐上了那个位子,却是疯狂而执拗的杀尽了先帝遗留下来的那些子孙。
顾砚龄手心微微有些凉的发麻,这一刻她看着眼前的萧译,突然生出了几分悲凉之心。
相比于成贵妃母子的狠绝,毒辣,顾敬昭和俞氏母女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二房只骗过了她们顾家,而成贵妃母子,却是骗过了天下。
顾砚龄紧紧攥住了手,这便是她前世的枕边人,她那天家的婆婆,若非她们顾家和谢家于她们有益,又会落得什么地步。
顾砚龄不敢想,也不想再去想。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她也绝不要再与这样的人为伍,日日陷入无尽的周旋与猜忌之中。
顾砚龄很清楚,如今的她一旦毁了与萧衍结亲的可能,顾家和谢家便会成为成贵妃母子的眼中钉,绊脚石。她们会将这一切疯狂的手段用在顾家和谢家身上,他们,是绝对不会容许任何可能的变数打断了他们夺嫡的计划。
他们这一世也注定了,只能是敌人。
不死不休的敌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半个世纪一般长,少女的声音突然落入了耳畔。
“殿下,这不是你的错。”
听到少女轻轻的声音,萧译眸中微微一动,随即抬起头来,眼前的少女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安静的看着他,陡然间,像是一抹暖暖的风,拂过了他心底冰封已久的那一处。
萧译紧紧攥了攥手,眸中划过一丝动容,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暖意,随即攥着的手轻轻摊开,许久,那紧抿的唇角平和了下来。
“谢谢。”
听到他的声音,少女眸中渐渐漾起轻然的笑容,那一刻萧译微微怔忡,隐隐觉得远处的灯火为少女的笑容添了一层暖意,而少女含着笑意的眸子,竟有些像那夜幕中的星星,闪耀夺目。
就像是忽如一夜的春风,毫无征兆的,萧译唇角也渐渐挑起一丝笑意,与顾砚龄相对无言,却又是极为默契般。
顾砚龄知道,她的只字片语没有办法化解萧译根深蒂固的亏欠之心。
因为那一切,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便已经被所谓的事实,被所谓的知情人强加在了他的身上。
而唯一化解的办法,便是打破成贵妃的棋盘,撕下他们的伪装。
让一切,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