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的问。
“不是,我与伏鬼一起去的,只是却不知杨娴不知何时竟在不远处偷听。后来待我问及东临苍是否喜欢杨娴,东临苍一直不回话,杨娴大概对东临苍这般反应失望了吧,悲伤得摔了一跤,而后跑了。”
凤瑶神色微动,如实的道了这话。
只是这话一出,颜墨白却慵然慢腾的勾唇笑了。
凤瑶愕然观他,面色稍稍有些起伏,不知他究竟在笑什么,待得她沉默一会儿,正要朝颜墨白继续出声时,颜墨白突然问:“然后呢?东临苍是何反应?”
凤瑶敛神一番,缓道:“他急着跑过去追了。也不知此际追到没有,想来即便是追到了,他也要多费番功夫哄杨娴的。”
“既是急着跑出去追了,至少证明他还是着急的,且还不是一般的着急。”颜墨白慢腾腾的道了话。
凤瑶眼角一挑。
颜墨白继续道:“东临苍此人历来喜欢掩饰心绪,不易对人表露,如今他既然是着急杨娴,便也证明那小子的确是动了心,在乎了。只奈何,那小子终究不曾真正经历过情爱之事,表现愚钝也是正常,而今这时,你我二人,便可以为他二人之间点把火了。”
凤瑶仔细将颜墨白的话思量,沉默一会儿,勾唇笑了,“既是如此,似也可以赐婚了。”
颜墨白笑笑,“圣旨,便由凤瑶来写吧。”
“你不能写么?”
“东临苍大概是希望你写的。凤瑶亲手所写的赐婚圣旨,一旦到了东临苍手里,呵,往日那些丝丝缕缕的心思与缠绕,便可彻底的一刀切断了。”
凤瑶眉头微蹙,心思起伏,自然也是听得懂颜墨白这话中之话。
遥想当初东临苍对她也是有些心思的,且当初在峡谷生活的那三日,东临苍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甚至当初她从极乐殿崖头落下,东临苍也是不顾一切的冒着性命之危下来救她的,就凭这些,东临苍对她也极是上心的,只是从不曾真正将他的心意对她言道出来。
是以,一旦她亲手写得赐婚圣旨,亲自对东临苍赐婚,东临苍对她的所有缠缠绕绕的心思,便当真要彻彻底底的斩断了。
凤瑶心头通明,并未拒绝。
颜墨白笑盈盈的望她,面上并无半许异色,仅慢腾腾的擦拭着湿发。
凤瑶也不耽搁,起身便至不远处的案桌研墨书写,待得一切完毕,她将圣旨拎来让颜墨白看看,颜墨白仅随意扫了两眼,便让凤瑶去加盖帝印。
本以为此事能水到渠成,凤瑶只等着与颜墨白用膳完毕便亲自去对东临苍赐婚,奈何后来才知,杨娴今日一路横冲直撞跑出了竹院,久久未归,东临苍也急着追出了院去,也未归来。
凤瑶怔得不轻,两个人之间生气归生气,怎还能当真跑了呢。
她即刻让伏鬼差人去找,奈何伏鬼领人出去也是久久不归。
凤瑶心有愕然,一道道疑虑之感也在心头起伏开来。
待得夜膳之后,她才抱着姝儿坐在软榻,朝颜墨白问:“墨白,你说东临苍与杨娴跑哪儿去了?那两人这么久都未归来,可会出事?”
颜墨白轻笑一声,眼角一挑,“凤瑶近日倒是对东临苍那小子关心得紧。”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凤瑶神色微动,扭头朝颜墨白望来,顿时勾唇而笑,“怎么,吃醋了?”
颜墨白转头过来,径直迎上凤瑶的眼,“你瞧我这样子是像吃醋么?”
凤瑶仔细将他打量,倒是没在他面上发现任何异样之色,整个人依旧是满面的从容淡定,波澜不惊。
凤瑶兴致缺缺,朝他翻了一记白眼,“是了,如今都老夫老妻,你都快腻了,自然不会再吃什么醋了,只是好歹东临苍还得继续为你调养身子,若他当真出了岔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夫老妻又怎么了?老夫老妻自然也是情投意合,感情浓烈,怎么,凤瑶觉得你我之间的感情淡了?”他浑然没将凤瑶的后半句话听入耳里,仅极为难得在执着深究凤瑶前一句话。
凤瑶也不愿轻易败下阵来,抱着姝儿稍稍坐端了身形,“你说呢?你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淡了?也不知是谁有空便要去教孩子们练武,我独自一人闲得只能去找杨娴说话。”
颜墨白神色微动,面上的笑容竟是逐渐敛下,那双落在凤瑶面上的瞳孔也越发深邃。
在竹院住了这么久了,他倒是从不曾如此变过脸色,凤瑶怔了怔,没料到他会反应这么大,待沉默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又不是当真觉得你我感情淡了,你可莫要多想。”
她忍不住解释。
方才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故意挤兑颜墨白而已,没想到他心思仍是这般敏感,竟是突然就沉下脸色了。
“我不觉得与凤瑶之间的感情变了,爱情与亲情一道,让你我二人越发亲近,情感淡了这话,凤瑶以后莫要再说。倘若你当真觉得我有何不对之处,亦或是觉得我有何令你不满之处,只要你说出来,我定会更改,绝不会让你生出感情淡了这感觉来。”仅是片刻,他极其认真的道了话。
凤瑶急忙点头,当即朝他勾唇笑笑,“我方才的确只是与你玩笑玩笑罢了,你别当真。”
他却并未太过将她这话听入耳里了,反倒是突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眉头也紧皱开来。
凤瑶暗自叹息,正紧急想着要怎么继续对他宽慰,却是片刻之后,颜墨白突然道:“明日皇子们习武,便让伏鬼来教吧。”
凤瑶猝不及防一怔。
颜墨白抬头朝她望来,“你不是不喜我对孩子们严厉,不喜我没时间陪你吗,那我便不教他们了,让伏鬼来教便是。我明日一早便陪着你去上朝吧,再陪你批阅奏折。”他嗓音极其认真,脱口的话语内容也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下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