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欲伸手扶她,都被她闪开。她蹦着跳着,秀发扫过王子服的鼻翼,衣袖拂过他的面庞,宛如月下仙子般让他痴迷,又无法触及。
婴宁旋转了几圈,突然停在了王子服面前,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子服望着她迷离的双眼,酡红的脸颊,心跳如打鼓,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好困……”婴宁头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他急忙将她扶住,却望着朗月清空,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只能咬咬牙,抱起婴宁,向家中走去。
婴宁醉酒,被黑甜的梦乡包围,眼前再次出现了狰狞的画面。
只见天空黑如墨锭,一道道银光划破黑暗,如闪电般劈下,幼小的女童被一位妙龄女子抱在怀中,越过花圃,狂奔而去。
银光次次都朝她们二人袭来,但女子身姿矫健,每次都在不可能之处避过。花圃被照亮,闪烁的光辉中,女童看到花圃旁立着一个土地公公的石像。
女子慌忙向山坡上跑去,可见不远处正有一座高大的谷仓。谷仓立在夜色中,沉默坚毅,宛如一个巍峨的巨人。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落在两人身边,爆发出剧烈的爆炸,气浪将两人掀倒,跌坐在草地上。
女童坐在地上,连连哭叫。
而梦也随之戛然而止,婴宁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窗外阳光大亮,沁人心腑的清香,在风中弥漫开来。
六、
婴宁好奇地走出房外,只见几名工人正在空地上埋头干活,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她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了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缕清香飘入她的鼻翼,香甜宜人,立刻就吸引了婴宁,她追随着香气去到了一个空旷通风的房间。只见房间中放着竹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摆着几盘香粉,看样子是在阴干。
婴宁闭着眼睛陶醉地吸着香气,她缓缓走入房间,就看到了房中正有一四十出头的锦衣妇人,也在看着她。
妇人身穿紫色褙子,发髻高挽,缀着精致的头面,显然生活富裕。
“你是谁?”她看到婴宁,眉头一皱。
“那你又是谁?”婴宁全不惧怕,好奇反问。
“这是王家香粉厂,我就是这里的当家,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妇人认定她的小偷,上前一步,堵住她的去路。
“原来是香粉厂,怪不得这么香……”婴宁陶醉地吸了一大口气。
妇人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但见婴宁被香粉呛到,打了个打喷嚏。喷嚏吹飞了两人之间放着的一盘香粉,瞬间将妇人的脸弄得花白。
恰在此时,王子服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惊愕。
“娘……婴宁……”他喃喃地说,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个时辰后,他和婴宁同时被母亲王夫人带到了大屋的厅堂中听训。王夫人已经洗过脸,但仍面若寒霜,仿佛敷了一层厚厚的粉似的。
她语气严峻地问王子服婴宁来历,王子服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母亲,不敢隐瞒。
婴宁却毫不惧怕,好奇地四处观望,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王夫人和王子服听她一笑,同时看向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婴宁指着墙上的一副中年男子的肖像画,笑个不停。
“那张黄大仙的画根本不像,黄鼠狼才长这个样子。”她语笑嫣然,王子服和王夫人的脸却同时变得煞白。
“那不是黄大仙的画像,而是先夫的。”王夫人面色铁青地说。
“对不起……”婴宁又笑出声,“可他长得真的好像黄鼠狼。”
“子服,这位姑娘看来酒醒了,你马上送她离开。”王夫人涵养甚好,忍着气吩咐儿子。
“可婴宁姑娘无亲无故,如果让她流落在外,我担心她的安危。”王子服闻听此言,焦急地说。
“子服,娘知道你秉性善良,可你看看她不懂规矩,又来路不明,留在这里只怕会惹事端。”王夫人语重心长地教育儿子。
王子服不忍和婴宁分开,心下焦急,忙将婴宁昨晚归还遗失的玉佩之事告诉给了母亲,王夫人这才对婴宁有了稍许改观。
“如今香粉厂正缺人手,可以让她留下帮忙,找到家人再让她离开……”王子服见母亲动摇,打蛇随棍上,立刻想出了个好主意。
王夫人一犹豫,却见婴宁也高兴地拍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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