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把他逮个正着,为何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他气急问向王夫人。
“这马生向来心术不正,娘当然不愿意放过他,可是硬要闹上了公堂,吃亏的还不一定是马家……”王夫人长叹口气,因马家在此地家大业大,王家招惹不起,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和气生财。
王子服明白母亲心意,只能噤声不语。
“倒是婴宁,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夫人突然眼睛一瞪,厉声质问婴宁。
“是我让婴宁留下帮我捉鬼,这次婴宁有功,可以将功补过。”王子服忙上前一步,替婴宁说话,“况且现在香粉厂人手不足,就让婴宁留下吧。”
王夫人眉头一皱,似颇为不满。
“王公子所言有理,两位聪明有胆色才破了这次闹鬼之事。”哪知就在这时,曹飞却上前一步,帮婴宁说起话来,“婴宁姑娘如此能干,不如就让她留下吧。”
王夫人见曹飞也帮她说话,而且香粉厂现在确实缺人手,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王子服和婴宁大喜过望,相识一笑。而曹飞却看着婴宁娇嫩美丽的背影,面露狐疑之色。
三、
次日一大早,婴宁就精神百倍地去花圃中施肥松土,黄狗在她身边跳来跳去,追捕着一只蓝色的蝴蝶。
但蝴蝶不是落在花上,就是落在它的尾巴尖上,让它怎么也捉不到。
曹飞身穿灰色道袍,仙风道骨地向花圃走来。蝴蝶似察觉到什么,振翅飞舞,消失在半空中。
他见婴宁在满头大汗地种花,和颜悦色地向她走来,问她要不要帮忙。因为这等粗重活计,对女孩来说太辛苦了。
婴宁却摇了摇头,继续卖力干活,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婴宁姑娘真是与众不同……”曹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我觉得曹道长才不一样。”婴宁甜笑着回答,“一直以为收妖道长都是面目狰狞,凶恶可怕,但曹道长待人和蔼,倒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是收妖的道长,对人自然不会凶狠,对妖魔才会出手狠辣。”曹飞一字一句道。
婴宁听了心下一惊,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婴宁姑娘,今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妖魔。”曹飞微笑着掏出一面铜镜,“曹某可以展示给你看,这是照妖镜,能让妖物无所遁形。”
他说罢将镜子朝向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只见铜镜中小鸟的倒影居然是个手舞足蹈,背生双翼的小妖。
“真的能照出妖怪!”婴宁大惊失色。
“只要是妖,被镜子一照,就能现出真身……”曹飞说着,翻动手中铜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婴宁照去。
婴宁紧张得呆住,不知是否应该躲避。
可镜子中仍然是个甜美可爱的少女,毫无异状。婴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左右晃了晃头,做了个鬼脸,玩得开心。
“曹道长,你这镜子真特别,可是我得打水浇花了。”婴宁朝曹飞一笑,带着黄狗离开了。
“难道真是我多疑了?看来真的只是个傻丫头……”曹飞喃喃地说,也负手离去。
而看似轻松的婴宁却暗自松了口气,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生怕被照出狐相。可又暗自疑惑,为何自己的修为连一只雀妖都不及,怪不得会被青丘的狐族们说成是怪胎。
刚才叽叽喳喳的雀妖,扑扇着翅膀飞下来,落在婴宁身边,似嘲笑她法力微末。
婴宁笑嘻嘻地跟小鸟和黄狗玩成了一团。
刚刚平静了两天的香粉厂,因马生的被抓,又掀起了轩然大波。休息时间,工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闹鬼事件。
众人都说白衣鬼影是马生扮的,知晓这鬼是假的,也就终于可以安心工作了。然而却有一个李姓工人煞有介事地说,假鬼被抓,真鬼还在。
“李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婴宁按捺不住好奇,放下水桶,也来打听。
“这事千真万确,十年前山谷仓是真的闹过鬼,还闹出人命来。”他言之凿凿地回答。
“是你亲眼所见吗?”别的工人立刻也兴致勃勃地问。
“我虽然是在闹鬼之后才进香粉厂,但我说的不会有假。是以前老工人张伯亲口告诉我的,只是张伯走了,再无人证明。”
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心中将信将疑。婴宁却将他的话默默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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