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就算是我的天道。那也是我坚持的正义。”青年再度起身问他:“天选,如何?”
他犹豫了很久,心里各种声音不断响起。
“好。战且战!若是我赢了,你不必遁走,我依然要攻打蚩尤,但……不灭族。”
“天真!”青年笑,“不过,如果你赢了一切听你的。若是我赢了……”
“一切听你的。”他点头说到。
板泉之战,榆罔大败。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根据现有情况做演绎推断分析,神农的战力都无法和轩辕相提并论。若是那位还在……不,榆罔摇摇头,作古之人便让他安息吧。
“你输了。”青年道。
他俯下,道:“依约而行。”
青年跳下鸟背,双手将他扶起:“不必如此。你我不用君臣相称,你族人也不并入我族奴隶。部族联合,意下如何?”
他惊讶:“为何如此?”
青年双眼有神,道:“我敬你!”转身回收对众卿道:“部族联合!炎黄相称。”
他大惊,青年居然将他放在前面。
青年身后的卿臣果然有些异议,他手一挥:“不必再说,我意已定。接下来,战蚩尤。”
榆罔有些怅然,看着青年的背影。却不知该如何评价。
若干年之后,涿鹿爆发人神大战。各种传说不绝于世。九天玄女,夔牛鼓,轩辕剑……不胜枚举。
“涿鹿之战,是说距今大约5000余年前,黄帝部族联合炎帝部族,跟来自南方的蚩尤部族在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涿鹿县一带所进行的一场大战。“战争”的目的,是双方为了争夺适于牧放和浅耕的中原地带。涿鹿之战对于古代华夏族由野蛮时代向文明时代的转变产生过重大的影响。”——度娘。
再过经年。
昔日青年已至垂暮,坐在车上,问他:“为何我已老去,而你却变化不大呢?”
榆罔沉默片刻,才道:“孤独,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哈哈大笑:“说的也是。”笑过之后,又喃道,“我好像还有许多事心愿未了。”
“金无足赤。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何必纠结。”
“你说的,我都懂。”他笑,“如果……能用一种方法,可以延长寿命……我研究了大半生的阴阳之道,发现如果把运行在人体内的阴阳二气和肉身分开……只用气息供养,似乎可以延长的更多。”
他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天才,他的方法,其实他也知道,而且,曾经反用之。不是用在人身上,而是在树身上。人化的过程,就是要先把树灵提取出来,然后塑人身。
到了气息的层面,人和树有什么分别。树可以,为什么人不行?
人魂提出来,然后再塑身,为何不行?
“你是不是见过某个人?”榆罔问到。
他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一如当年的青年:“还是被你察觉了。”
“帝夋……”他叹道。
“哦。”他随口不在意的回答,却难以隐藏一丝慌乱。
“天人合一,是自然之道,也是天道。”榆罔叹道,“有些人的偏执……”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每个人的天道都不同,这也是天道的一部分不是么?分合之事,本就是一种常态,一如阴阳。“罢了……”
“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好吧,我知道了,反正也不强求了,该死的时候就死了。不会再挣扎些什么。”
“活得久了,未必是一种享受。”
“唉,说不过你。”
再过些时候,榆罔亲自为他寻了一处。
尸身埋下,春天,作为树木的养分。
精气散于四野,流转于天地之间,作为灵物的基石。
榆罔推演岁数。实际上,就算是树语者,因为本命树的不同,寿命也相差迥异。他的本命树是榆,但因为环境因素,比上一任的那位要短上不知道多少倍。不过……这也够长了。
他说过。我敬你!
我又何尝不是……
待到某年山漫绿,与尔同消万古愁。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影响有多大。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在山林间若隐若现。
你可以消停消停么?一个壮年男人坐在树上。
有什么,他走了。连榆木疙瘩都走了,我还不能说道说道。
不久之后,我们也会离开这世间,这是一种过程,何必介怀。
你个木头,修炼了这么久都没什么人性。不过,我应该比你死的早,到时候你有的孤独了。
他怔了怔,看着树下活动乱跳的红衣女子,无言……忽然开始珍惜她的唠叨。
一切都会过去。
人,兽,草,木……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