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我家就在附近,不如你到我那里去坐坐吧?”那贵妇人见林梅不说话了,便掐了掐她的脸,笑得亲昵,根本不像十几年没见过面的生疏样子,熟络得很;说罢,她又看了站在一旁的卿言一眼,也出声相邀,“这位姑娘不如也一起吧……”
卿言倒是知趣,但是又怕这妇人对林梅下毒手,那到时候只怕舒望瑾会活生生剥了她一层皮去……
“这位夫人,今儿个只怕不是好时候呢……奴婢知道夫人您见到林姑娘很是激动,但是奴婢不好向我家少爷交代呀,这把人领出去了但是却不见着带回来,只怕我家少爷会责罚我奴婢呢……”卿言向来伶牙俐嘴,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若是这贵妇人真的要将林梅带走自己只怕也阻拦不了,索性搬出舒望瑾来,希望这个夫人不要太过放肆。
那贵妇人目光流转,看了卿言好一会儿,又将目光转回到了林梅的身上,微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也好……毕竟琬儿与我也有这么久不见了,下次我再到丁家舒公子那里亲自去请琬儿好了,也好让舒公子放心。”
林梅听得眼眶渐热,只觉得这个妇人说的一言一语都很贴心,除了林媒婆和舒望瑾,这还是第三个对她这么温柔的人,实在是让她心里直发热。
那贵妇人说完就朝着林梅慈蔼的笑了一下,目光里满是说不清道不的意味,“琬儿,那我先走了……”
林梅点了点头,轻声道,“钟夫人慢走……”
贵妇人听了林梅唤她的名号,身子微微一顿,但是又很快展颜笑了一下,接着才领着身后一众的婢女和侍卫进了那座宅子;进去的时候,林梅明显看到了守门的两个小厮对着那妇人点头哈腰,脸上的笑容热切得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
“别看了……那位夫人看来身份也不低;只是。既然你都不记得她了,那我们还是少和她打交道的好,更何况,她虽说是认识少爷。但那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而已……你若是想认识她,到时候我们回了丁家再去请教少爷便是。若少爷说那位夫人可以结交,到时候你再去见那位夫人也不迟!”
卿言自然知道林梅在纠结什么,一肚子想要问那位夫人的话,但是她怎么说也不能让林梅就这样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只怕舒望瑾非剥了她的皮不成!
林梅也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太过鲁莽,自出了林山县之后,她才知道世上的坏人可以隐藏到那种地步,而王惠鸳之流和她们比起来,简直是不能再良善了……那些人表面上一副温婉和善的模样,骨子里却比饿狼还要恐怖!实在是让她心惊……
经过了这么一出事,二人浓烈的兴致瞬间低落了不少,也不想去看衣裳首饰了,互相看了一眼。卿言撇着嘴道,“现在已是晌午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林梅却是岿然不多,蹙着眉疑惑的看着另一个地方。
卿言也往那边看了一眼,只是有一个模样姣好的少女在那里看街上摆摊的绣品而已,那少女穿着朴素,头上也只戴了一小朵绢花,实在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怎么,你又遇见熟人了?”卿言见林梅一直看着那位姑娘家,不由随口问道。
林梅倒是实诚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卿言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便往那少女站着的地方走去。
“你……”卿言一个没看紧。就见林梅往那边走了,只得狠狠瞪了自己身后两个小厮一眼,娇声呵斥道,“还不快跟上去?要是林姑娘丢了,看你们回去少爷怎么收拾你们!”
再来说林梅那里,她看到的人就是与她一起同来洛城的王惠鸳……
只是。卿言之所以不认识王惠鸳,就是因为一下船王惠鸳便与林梅和舒望瑾两人分道扬镳了。那个时候林梅还很担心她,问她为何不跟着自己一起住,到时候再慢慢的去找谋生之计;但是王惠鸳的性子一上来,却是死活不同意再跟着林梅了。本来,托林梅的福舒望瑾带着她一起来洛城她就已经觉得很不耻了,若是再靠林梅的帮助在洛城这里立足的话,只怕她真的会想不通去跳河的吧!
但是,现在在洛城的街头上遇到了,林梅怎么说也要去打声招呼,顺便再去慰问慰问王惠鸳的……
唔,她可不是想去嘲笑王惠鸳的,只是好奇她现在找到了什么事做;而且,她们两个怎么说都是老乡,又是她把王惠鸳带到这个地方来的,若是王惠鸳在这里过得不好的话,她心里也会不安的……
王惠鸳也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人,忙回过头一看,却是林梅,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锦缎长裙,头上簪着各样的宝石蝴蝶发钗,明眸皓齿的;看起来简直和她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是天壤之差。她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心里生了几分不忿之意。
想当初,在林山县的时候,她可是向来不屑林梅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却轮到林梅来看她的笑话了!
林梅见王惠鸳手里挎着篮子就要躲开自己,忙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她,急声道,“你看着我跑什么?我又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怎么说你也是跟着我来这里的,若是在这里受了欺负,我心里也很难过啊,现在这里……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是老乡了。”
她和王惠鸳说着林山县的方言,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先前,哪怕是和舒望瑾,她说的也是官话,可憋死她了!
王惠鸳面上的表情似有所动,本来防备的神色也慢慢消退了下来,看起来很是疲惫,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哪还有当初在林山县半分的嚣张模样。
“你……现在住在哪儿,可找到可以糊口的生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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