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至今也没有见到他来此地——”
“哐当!”某木头人身形一晃从椅子上栽下。
“恩公?!”雪禅惊呼一声,连忙起身去扶谢岙。
没等雪禅摸着谢岙胳膊,另一条长臂忽然伸来,疾如狂风卷过谢岙肩膀。
“你这呆子吃个饭也会摔下去?”薄薄晨光透过窗扇投入屋内,青龙大爷眉梢一挑,金眸似是映射无限辉光。
“雪禅姑娘何时来此?”白衍迈着门槛进来,一袭烟衫如笼翠柳,一双凤眸似笑非笑,“怎会入得......禁制之内?”
“我自从去了斥离之地后,也不知为何恢复越界之力......”雪禅也是一脸茫然。
“看来此等能力,倒是比白七少主的禁制厉害上一些,”某妖尊悠悠荡入屋内,望了雪禅一眼,目光在谢岙身上转了一圈,扬袖伸手微微一笑,“此地如此枯燥无味,怎可让少侠久留......少侠可愿随我一同离开?”
离开?现在?
谢岙正纳闷,就觉眼前忽然卷过一阵烟雾,下一瞬一段杏色长袖遮来。
“等等......这、这是要去哪里......唔啊啊——”
.......
凡界永州百花山
游廊临水而设,回转绕出清丽水池,袅袅水烟幽浮,奢华精雕时隐时现,轻微水流之声宛如桐木琴被清幽拨弄,散开几圈涟漪。
水池中央矗立一座凉亭,这般雅致幽静之地,亭内气氛却是分外严肃沉闷。
“咦?这么说那魔界当真是想要重新种出纯阳之木?!”谢岙猛然一拍桌子,两眼瞪得比池内鱼眼还圆,“这、这如何可能!”
“若单单只有根系,可能性微乎其微,”白衍轻飘飘转身,避开桌面震动下飞溅茶水,“魔界迟迟没有动静,估计是在寻找活木之灵药仙水......如今线索有限,唯有从一处异象入手——”
“什么?”谢岙好奇追问。
“师叔究竟为何收集经书?为谁收集经书?”白衍手指微扣茶杯,满眸亮光若紫霞招来。
谢岙顿时哑了声,两撇眉毛耷拉下来,只希望去端果盘的雪禅快快回来。
“莫不是......”句融撩袖拂手,捻去谢岙头顶上一片飞叶,抬眸微微一笑,幽沉了一池无边静水,“为了那位在去年了无声息的......‘榭筝遨’?”
轰嚓——
谢岙脑中神经噼里啪啦炸开,“你、你怎地知道?”
“我只知少侠本名并非榭筝遨,”句融慢声道,“而纯阳第一次出现之地,却是在云清山那间古庙附近——”
“这、这——”谢岙大急,左思右想,攥在一起的两只爪子满是汗水。
“谢岙。”
一道清鸣如碎星辰,干脆利落,又似浅浅低吟。
第一次在此位界被唤出名字,谢岙心头剧烈一跳,猛然扭头看去,只见之前许久未出声的青龙大爷倚着亭柱,手中懒样转着酒盏,眸似半醉,薄唇轻勾一笑,“你这呆子名唤谢岙,也唤榭筝遨,可有错?”
亭内刹那寂静,好半天才见白衍饮茶定神,好半天才听闻妖尊叹了一声,“我倒是糊涂了,你有那锁妖环在身,定会知晓少侠名号——”
“这么说戎睚你早就知道......”谢岙恍然回过神来,“为何从来不曾听你说起?!”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戎睚挑挑眉,金眸徜徉静水流光,“反正在这六道轮回内,六界五行之中,我只认定你这呆子的神魄,又不依靠名号识人!”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谢岙听得毛孔紧缩,血脉一波波冲涌,只觉这青龙好似上穷碧落下黄泉,无穷戳下尽情标记,管它后院养着的储备粮食跑向何方,也总会提溜回洞中开动!
眼看三双六目望来,压迫力滚滚扑来,谢岙只好把在那古庙中发生之事略微篡改了一番,支支吾吾道出。
“依照师叔所言,原先被有着鲲乙道祖一缕神识的宗能老祖送去了仙界藏身?”白衍两眼微微眯起,“就算有鲲乙道祖一缕神识,也无法擅自把凡人送上仙界十来年——”
谢岙大气不敢出,一个多余字不敢吐,憋得脸上浮红。
啧,自己就知道只要提及‘榭筝遨’,定然会牵连异界之事,要骗过这几只简直难上加难!
就在谢岙脑门隐隐作痛之时,亭外静水上方忽然爆出一轮气波,濯濯光华大盛。
只见空幽水烟之上,一人负剑而来,一身衣衫迢迢盈风,浩瀚渺渺,挽云扫雪,宛如兜盛天地星湖;待他行进入亭,清冽如九天之上的寒气扑面袭来,足下缓缓落地,逸散气流在玄石台阶上生生沉下一个足印。
不过是昆玉束发,不过是素色衣衫,不过是朴厚鞋底,却是一身澄怀仙气,韶光拓八荒,大道剑虚黄。
谢岙两手揉了揉眼皮。
怎、怎地短短几日未见,青钧师侄又多了数倍仙尊气势?!
“师叔。”云青钧缓声开口,黑眸寒净如如濯映月,一如往日。
谢岙只觉这声音好似一座古钟罩下,震得自个儿后牙槽开始磕磕碰碰。
真他姥姥的怪了!
为毛自家师侄语气平缓寒气输送正常,自己却从他眼里看出了‘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