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降,哪怕早有盾手将盾牌举起来,依旧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刘虞立于中军,面色肃重,这只是开始,后方的弓箭手并没有反击,汉军的弓箭,可射八十步到一百步,这个距离,就算放箭,也只是徒劳。
“轰隆隆~”
最前方的乌桓战士疯狂的策马撞在了汉军的拒马阵之上,战马连同身体一起被那长达三丈的长矛刺穿,却也不断地撼动着拒马阵,后排的乌桓将士直接踏着袍泽的尸体向着拒马阵继续冲击,后方的弓箭手开始放箭,一排排箭雨落下,不断地在乌桓人的阵型中肆虐,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人命,在这场战争中变得脆弱不堪,在付出上千人的代价之后,拒马阵终于被冲开了一道缺口,却被一面面大盾挡住了去路,战马撞击在盾牌之上,盾手被巨大的撞击力撞得筋骨折断,却死死地用身体顶着大盾,后方的长枪兵趁机将一支支长枪探出,收割着对方的生命。
乌桓王疯狂的挥动着大槊,将周围刺来的长矛荡开,却有更多的长矛向他刺来,数次冲击,都难以将这汉人的军阵真正撞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冲开的一条豁口紧跟着被对方的箭雨加上枪盾重新合上。
一鼓作气,却未能冲开汉人的封锁,己方聚集起来的一点点锐气却是彻底丧失了,乌桓王心中升起一股难明的绝望,疯狂的开口发出一声声悲壮的咆哮,手中的马槊不断将长矛荡开,想要冲进去,却被对方逼回来,若非周围有人相护,恐怕此刻已经如同其他勇士一般被这些该死的汉人扎成了蜂窝一般。
“王,撤吧,过不去的!”几名头人拉着乌桓王,看着没有一丝松懈的汉人军阵,绝望道。
撤?撤去哪?
若真走那小道,乌桓王可以肯定,刘虞定在那里有伏兵等着他们,无需太多,只需两三千人,甚至无需是汉军,只需找些民夫不断扔石头,便能叫他们全军覆没,这个时候,还能跑去哪里?
“此战,胜矣!”军阵之中,看着乌桓人的攻势一点点衰弱下去,虽然汉军损失也不小,但刘虞脸上还是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一仗,打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无悬念了。
“杀~”
“刘虞狗贼何在,还不给我拿命来!”
便在刘虞放松心神,乌桓王已经开始绝望之际,汉军后方的军阵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刘虞慌忙扭头看去,正看到一支清一色白马白袍的骑军飞快的从后阵杀过来。
那里,几乎都是弓箭手,本是最安全的地方,此刻却成了最薄弱的一环,被这支骑兵轻易地便冲进来,只是这么一转头的功夫,便已经阵脚大乱。
“白马义从!?”有将领认出了这支军队的身份,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刘虞闻言,目光一怔,随即脸上泛起一抹潮红,一口鲜血喷出,遥指着公孙瓒的方向,厉声喝骂道:“莽夫!莽夫!误我大事!误我大事!”
眼看着,十万乌桓铁骑,便要葬送在这里,幽州将有十年无边患之忧,十年谋划,便要一战功成,公孙瓒却在这最要紧的关头,在他背上狠狠来了一刀,这一刀,便叫他诸般谋划化作了流水,让他十年积攒付之东流,让他如何不怒。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这边一出现骚乱,那边乌桓王已经发现了,从没有一刻,觉得白马义从是如此可爱,看着对面的汉军一瞬间陷入了混乱,之前让他咬牙切齿的军阵逐渐溃散起来,不由大喜,当下朗声一笑,重新举起了马槊,厉声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军到了,随我杀!”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友军,但有什么关系?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公孙瓒,比援军都管用。
“杀~”
虽然不明白公孙瓒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援军,但却知道这绝对是唯一的生机,乌桓战士鼓足了余勇,朝着这边杀奔而来,那原本紧密的阵型,此刻却是一冲就破,骑兵一旦冲锋起来,步兵失去了军阵的优势之后,劣势顿时凸显出来,只是一会儿便被乌桓骑兵杀的七零八落,混乱演变成溃败之势。
“公孙将军,今日之恩,他日必报!”人群中,远远地看到了挥槊厮杀的公孙瓒,乌桓王不由大笑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个时候,还是刺一刺他比较好,这一路来受的那股子闷气却是一瞬间烟消云散,朗声笑道:“且待我取下那刘虞的狗头,再与你把酒言欢。”
“嗯?”公孙瓒有些茫然的看着那乌桓王,怎的乌桓人先跟刘虞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