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锦前脚刚走,阿正便领着两位将军入了帐内,而我则跪坐于桌案前有些愣愣出神,直到这两位身形魁梧的将军站在了我跟前,一脸笑意地望着我,看着那两张熟悉又现在又有些陌生的脸,我也不禁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阿正,嘱领事备一桌酒菜来,就说监军宴请二驸马、三附马小酌!”
听到我的吩咐,阿正立马回应道:
“是,阿正这就吩咐下去!”
说完,便急忙退出了帐外。
我抱拳揖礼,笑着示意两位连襟兄弟入座。
他两人相视而笑,倒也不客气地入了座,解下了头盔放在了桌边,这举止投足之间,已经有了大将的风范和气度了,瞧着不免令我眼前一亮,感慨着军队真是个训练人的地方呢,短短几个月的磨练,这两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了。
“哎呀,嵇穅啊,我怎么觉得咱两来得不是时候啊?!”
才刚刚坐定,二驸马穆宴便故态萌发了,忍不住出声调侃起高辰来。
可见这段时日在这军法森严的军队中他也是待得憋屈了,好不易等来大驸马,想着几人又能如同在猎苑那般把酒言欢,自是心中欢喜畅快,所以一听到大驸马来到军中,将巡视军务移交给属下后,便携了三附马嵇穅一道前来拜会了。
这才刚到大驸马帐外不久,便见一位模样靓丽的胡姬面带笑容从他帐中走出,穆宴忍不住同嵇穅面面相觑,在目送那位漂亮的胡姬离开之后,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在阿正的带领下入了军帐面见高辰。
嵇穅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言道:
“很显然,咱们是坏了大驸马的好事了啊!”
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
瞧着他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言语之间毫不掩饰的调侃之意,我便知道了,他们定是在说我与卓锦姑娘之事呢。
我不禁抿嘴一笑,摆手言道:
“你们这个时候来见我,不就是打算来坏我‘好事’的么?”
毕竟这军中也是人多嘴杂,高监军刚到军中的第一天便向大元帅讨了一位美貌地胡姬姑娘抱入了帐中,这样的消息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在军中上下传遍开去的。
这两个家伙自然也知道,所以好早不早,挑了这个时间来见我了!
穆宴和嵇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就知道瞒不过大驸马,既然都是自家兄弟,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穆宴随即靠过身来,故意压低了声音,言道:
“我们可是为了你好,那个女人可不能随意沾惹,你可别为美色所迷啊!”
我微微一笑,听二驸马这话中似乎别有深意啊。
恰好此时,阿正和那军中领事分别端上来了一桌好菜和好酒,待酒菜摆上了桌面,我们几个瞧着都故作慵懒不动声色,互相交换了眼色之后,我出声叫住了阿正,言道:
“欸,不过是小酌一杯罢了,无需这么多酒菜,阿正,把这些酒菜带下去同这位领事一道分了,你们也累了许久,还未用过膳吧?”
我边说着边分出部分酒菜交给了阿正。
那管事似乎没有料到会得监军如此厚意,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跪下行礼言道:
“区区卑贱领事,怎敢无功领受?”
我向阿正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随即端过酒菜走了过去,空出一只手去扶起了那领事,温和言道:
“还请领事无需多礼,几位公子爷都不是亏待人的人,更何况酒菜都是监军所赐,身为奴婢的怎敢有推却之礼?还是安心领受了吧!”
阿正此语,松紧适宜,倒是弄得那领事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行了,最后也只能恭敬点头称是,随即,在阿正的带领下走出了帐外。
嵇穅见状,忍不住称赞道: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你这侍从,教得极好!”
我边笑着边给二驸马和三驸马斟酒,言道:
“过奖啦,阿正可是我高家未来的管事,若是连这点应付人的本事都没有,我将来怎敢放心将高家交给他来管理啊?!”
一看见酒菜上了桌,穆宴早已是按捺不住了,才斟满的酒杯,一把就接了过来仰头就喝了个痛快,这一杯还不过瘾,催促着我继续给他斟满,就这样一连喝了三杯才抒了一口长气,极为满意地大声叹了句“好酒”,随即一脸满足地笑了起来。
我有些瞠目,不觉苦笑一声,看来二驸马算是被这军规给管束严实了,今儿个他好不易得故可以放纵一回,不尽心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了。
倒是三驸马的反应令我有些惊奇,毕竟过去最好酒的是他才对,军中有禁酒令约束着,他那一时半刻不可无酒的性子,如何能挨得过来?这回子有了可以名正言顺喝酒的由头了,他倒好,慢条斯理地接过酒杯,倒像是做起了品酒的文人雅客一般,一杯酒竟是分了三口才最终下了肚。
嵇穅也只是微微颔首,对于可以喝酒了他心里定是高兴的,可他却不像穆宴一般,一时间尽兴了欢声连声感叹着‘好酒’,可想而知,他不是突然变得可以控制自己的酒瘾了,就是他的嘴变叼了,这酒根本就如不了他的眼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瞧着嵇穅连连摇头的模样,我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绝对是第二种了,不禁感慨道:
“嵇穅就是嵇穅啊,就知道这酒无法令你这‘醉中仙’满意,等着!”
说完,笑着起身往我那几箱摆放妥当的行礼箱中去了,慢条斯理地捣鼓了一阵,还真从其中一个箱子里边找到了一坛好酒来,在穆宴和嵇穅好奇的目光中,将这坛酒放上了案桌上。
“这是什么好酒?”
穆宴的胃口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瞧我将这酒藏得如此隐秘,拿出来的时候又如此小心翼翼的,就知道这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好东西了。
嵇穅对酒最是讲究,忙接过了那酒坛,手还在碰到那泥封之时,那酒中香气便隐隐透出,顿时令嵇穅不禁食指大动,肚子里的酒虫放佛一瞬间就被唤醒了,迫不及待地就将酒封除了,那酒香瞬时便扑鼻而来……
嵇穅激动地握着酒坛的手都有些发颤了,似乎不敢相信手中的这坛酒便是自己心念已久的绝世佳酿,激动地询问道:
“这,这难道是……”
嘘。
我急忙伸手按唇以表噤声,低声言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坛佳酿可是得来不易,只有这一坛哦!”
穆宴一闻到酒香便也知道了这是好东西,又听大驸马说只有这一坛了,这物以稀为贵,只这一坛他们兄弟三个喝了都嫌少,若是让旁人听了也要来凑个热闹那还了得,顿时心领神会,气都不敢多喘几口,深怕被人听到一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坛美酒瞧,早已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了,低声笑着言道:
“我就说嘛,大驸马在雍州逍遥快活,还是没有忘了咱们兄弟两个的嘛!”
闻言,我不禁嘴角抽搐,看来雍州那档子事儿在军中定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哎,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以后还不知道那些言官们会如何上书弹劾了,一想起来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撇了撇嘴,言道:
“欸,闲事莫提,品鉴美酒要紧!”
这话打动了众人之心,顿时都兴致勃勃地看着美酒斟满了各自的酒杯,三个好酒之人便如同得了这世间最难得一见的宝贝一般,捧着各自手中的这杯琼浆玉液,瞧着杯中这琥珀色的液体,闻着这杯中透出的沁脾酒香,脸上都不免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晕。
碰杯之后,三人迫不及待地轻品了一小口美酒,这酒香醇厚,入口绵连,唇齿留香,酒意缠绵不去,果然是酒中极品啊,待到一杯下了肚,三人不禁异口同声的感叹道:
“好酒啊!”
这美酒滋味,果然是妙不可言啊!
不过片刻,我三个便喝到了一块,兴致昂然,脸带红晕,眼中都染上了几分醉意,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起了家常琐屑来,聊得也是不亦乐乎了。
嵇穅对这坛酒称赞不已,边品尝着美酒边问道:
“大驸马,这酒是你在何处所得?”
我知嵇穅是好酒之人,这样得佳酿他自然不会放过了,只是这坛好酒还真不是易得的东西,便想劝他莫要生了这份痴心,免得最后受那“求而不得”之苦,笑着言道:
“这坛酒是多年前我一至交好友所赠,一直埋在梨花树下都不舍得拿出来喝,这回子便算是便宜你们两个了!”
嵇穅契而不舍地询问着,便是想要知道此酒的酿造之法了。
“哦,那究竟是怎样的至交好友?”
我摆了摆手,笑着言道: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唯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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