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嵇穅的语气倒是一点都不在以输赢,反而对逸仙会同我打架之事简直就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而在一边惊叹不已。
边感叹着边笑着说道:
“你究竟做什么了,居然惹得那般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对你动手了?”
逸仙在朝野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虽然他确实武艺高强,可嵇穅从未见他有对何人拳脚恶言相向的啊。
片刻间,嵇穅便对我这“文质彬彬”的大驸马居然能引得逸仙那般的温润君子出手教训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毫不吝啬地对我投来敬佩的目光。
我一脸微笑的表情瞅着嵇穅,淡然问道:
“你想知道么?”
嵇穅忙点头称是。
“呵呵,就不告诉你……”
说完,便揖了一礼,越过嵇穅,大步走开了去。
“欸,你这小子,有时候还真是欠揍得紧!”
刚一说完这句话,嵇穅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自嘲般笑了几声,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这才发现自己的酒壶都没带出来,连忙回过身去,我自己的帐篷那去了。
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少了美酒啊!
……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换下了公服后的驸马爷们纷纷穿上了适宜骑马射猎的褡護服,头戴同色头巾,骑着一匹匹高大神骏的马儿,带上了弓箭和佩刀,彼此矫健而英武的身影,在猎场上来回穿梭着。
几位驸马爷虽然个性迥异,可却都是朝中百里挑一的青年才俊,大驸马文雅俊逸,二驸马豪气威武,三驸马不羁落拓,而四驸马亦是朝气蓬勃,几人边骑着骏马,边谈笑风生,路上偶遇了几只野兔也不免彼此考校下对方的箭艺,看谁射的猎物最多,玩闹得是不亦乐乎了,愣是把随性的护卫们都甩在了身后。
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几位驸马爷的马背上便堆满了各种野兔、野鸡的身影,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般,二驸马一脸得意洋洋地瞅着身旁的大驸马,可怜兮兮地啧叹了几句,道:
“真没想到,大驸马今日似乎运气不佳呢,到现在居然一矢未发,瞧你可怜,我这偷偷匀两只野味给你好了,免得待会你被他们笑话了去。”
穆宴这家伙真是话里有话,这不是明摆着嘲笑我箭艺技不如人么?
我微微一笑,就当完全没听懂一般,说道:
“谢过二驸马美意啦,今日确实运气不佳,只是瞧见了一些野鸡、野兔的,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所以才未出手,待寻了个大点的猎物,晚些时候一道喝酒吃肉,岂不更加痛快么?”
我这一言,气得穆宴冷哼了一声,瞧着自己这身边都快堆满的小家子气的野味,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了,心中暗自赌气,待会一定要射个大些的野味来才行!
这话儿才刚落地,当真是天公作美,锦上添花啊,这不,不远处不是有只漂亮肥美的梅花鹿在那低头吃草么?
二驸马立刻来了兴致,勒紧缰绳,不让马儿随意走动免得惊走了那只梅花鹿,熟练地抽箭搭弓,正准备瞄准目标时,却被我伸手拦了下去。
穆宴一脸疑惑地瞅着我,想着我莫不是怕他抢了风头,所以多加阻拦,有些生气的说道:
“大驸马这是作甚?”
我静静地瞅着那只低头吃草的母鹿,偶尔还能见它颇为警惕地抬头四周眺望。
“二驸马,那是只有孕在身的母鹿,上头有好生之德,还是放过它吧!”
听我这般说,二驸马颇为感慨地收回了弓箭,点头言道:
“既然是有孕在身的母鹿,那确实不该射杀,多谢大驸马提醒。”
我默然颔首,瞧着二驸马亦有悲天悯人之心,也不觉心生敬意了。
想着这附近已是到了围猎之地了,越是靠近此处的动物便越有被射杀的危险,这便搭弓拉箭,打算虚发一矢,将母鹿吓走便是。
却不曾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我眼明手快,迅速拉满弓弦,将箭送了出去,嗖的一声,在那距离那只母鹿一步之遥处于另一只箭矢相遇,铛的一声及时将对方的箭矢打落后,我的箭矢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母鹿受到了惊吓,慌乱而急促地鸣叫了几声后,便快步往森林深处逃遁,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穆宴将方才那惊险的一幕都瞧在眼里,一脸目瞪口呆的盯着我瞧,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最后终于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十分感慨道:
“大驸马,好箭法!”
这回他穆宴算是彻底服了一次了。
对于穆宴的诚信夸奖我还没来得急客套两句,便听到箭矢来处的方向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
“是谁不长眼,居然敢拦我的箭矢?”
这话音刚落,一骑便奔过眼前来,我们三人咋然一间,都有些错愕了。
那人一见到是我与二驸马在此,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抱拳行礼,恭敬言道:
“原是大驸马和二驸马在此,方才多有失礼,还请恕罪!”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巳节那日与我生了嫌隙的礼部尚书之子、翰林院侍讲学士元吉的弟弟元恪!
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都能遇见,该说时冤家路窄么?
穆宴从未见过元恪,自是不知他是何人了,眼瞧着方才这小子语气逼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瞧在眼里了也不过如此,本就惯不过元恪态度傲慢,自是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冷冷问道:
“你是何人?”
元恪知二驸马穆宴不是个好惹得主,忙恭敬回答道:
“下官新晋翰林院编修元恪,给两位驸马督尉见礼!”
原来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啊?!
穆宴不禁露出鄙夷神色来,正欲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可看到元恪身后逐渐走近的几骑后,便选择了以静制动,先不说话,看看形式再说了。
一听到元恪居然已经坐到了翰林院编修的位置了,还真有些感慨他这连升几级的本事还真非一般人可以企及的,看来,杨安源和李皓,免不得要吃些苦头了。
正暗自思忖,瞧见了陆续骑马走过来的人,我的脸色也不免变得冷峻起来,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这不是大驸马和二驸马么,真是缘分啊!”
独孤信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脸的温和笑意,顿时让人有如浴春风之感。
元家已经投靠了独孤家了么?呵呵,难怪元恪在翰林院可以升的这么快了。
穆宴见我没有应承的意思,未免失礼,便也抱拳微笑回礼,言道:
“独孤兄,也是许久未见了,别来无恙吧?”
“很好,承二驸马贵言,方才是元恪小兄弟多有失礼了,独孤信身为兄长的,当为他的失礼行径道歉才是,还请两位驸马爷莫要见怪啊!”
穆宴闻言,便也是听出来了,这独孤信都以兄长之名替元恪说好话了,若是说见怪的话岂不是不给他独孤信面子?
虽说心有不甘,可暂时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儿得罪独孤信。
穆宴微微一笑,正欲上演下一笑泯恩仇的戏码,言道:
“哪里……”
还未说完,便被我当即打断,只见我一脸怒意,冷冷言道:
“见怪,当然得见怪了,敢抢本驸马的猎物,这还不该见怪么?”
独孤信那套我可不吃,这回我就是同他杠上了,他独孤信又能耐我何啊?
我这一言,说得元恪敢怒不敢言。
独孤信依然保持他那独有的笑容,温和有礼的说道:
“既然惹大驸马不快了,那我立刻知会手下去猎回那头鹿来送给大驸马以作赔礼!”
“既然是我的猎物,就没有谁可以觊觎,要杀要放,得由得我来做主。这越俎代庖,说白了就是不懂得安分守己,这不懂得安分守己的,往往都活不长久,你说我说得是也不是啊,独孤兄?”
穆宴被我这突然强硬的态度给弄得僵在了一边,这明显就是在虎嘴里拔毛,自找不痛快了吧,心中不觉暗自祈祷,这两人不会在这掐起来。
独孤信却哈哈大笑起来,似对此等挑衅毫不在意,言道:
“大驸马着实快人快语,独孤信敬仰万分,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让独孤信做东,请二位驸马爷一块喝酒吃野味,如何?”
正自说着,三驸马嵇穅和四驸马刘季也赶了上来,恰好被嵇穅听到有人要请喝酒吃肉,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传了过来,说道:
“既然有好酒好肉,那也别忘了兄弟我啊!”
“嗯,还有我!”
刘季也急忙应了句,跟在了嵇穅身后一前一后策马过来。
独孤信看到来人,露出颇为惊讶神情,抱拳言道:
“哟,三驸马,四驸马,既然来了,便请一道入席!”
“欸,我就免了,瞧你们这都是满载而归的,我着实没有脸面同诸位一同喝酒,待我猎得几只野味后再来寻诸位畅饮一番了,去也!”
我痛快地说着,便调转马头头也不会地拍马离去,将这烂摊子直接甩给了穆宴。
穆宴嘴角一抽,在心里问候了我不下百变,不得已持着笑脸应了独孤信的邀请,两队人马一道寻了好地方喝酒吃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