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范里正笑了起来,“姑娘,那是鼠耗粮每户都是要交的。”
鼠耗?
寒初雪眨了眨眼,她好象对这词有那么一丁点的印象,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看她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没听懂。
范里正便解释道,“这税本来是要农户各自运到县里去交的,但上面的大人体恤民情,只要下面一层层的收粮往上交,这样虽减轻了农户的负担,但是也造成这粮食的数目会有些对不上。”
寒初雪更不解了,“这不是都照实收了,都记录好了吗,怎么会对不上?”
这么清楚的帐目了,难不成还能出什么差错吗?
范里正一副果真是个不识世事的小娃儿的表情看着她。
“姑娘,现在这粮是收足了,可是交给伍长时要再量过,再运到县里时还在再量一次,这一次次的运输称量,这粮食肯定会有所损耗的,而且在咱这要收完了全里的税粮才会上交,而伍长那边则要收完怀集所有的税再交到县里,县里更是要收完了全县的税粮才能运到郡里,一处处的存放着,可不就会让老鼠吃掉一些了吗?”
寒初雪……
终于听懂了,原来这就是鼠耗,不管是真的老鼠吃了,还是让“硕鼠”吃了,反正这损失都不可能让朝庭埋单,已经吃了的也不会肯吐出来,所以最后这“鼠耗”就只能算在最底层的农户身上了。
与其在最后让农户补交,倒不如一开始就把这鼠耗粮给算上,这样至少“老鼠”们吃起来,心里也有个数,不至于最后没办法对朝庭交差。
寒初雪有些玩味的笑了起来,“一石粮得吃上一斗,这也实在是太能吃了些,想必大昌朝的老鼠都挺肥硕的。”
一个成丁户就得多交五斗的鼠耗粮,一条村子至少几十户人家,如此一条村子就能多收十几石的粮食,这老鼠不只能吃,而且还挺贪心的呢。
噗,听出这话意思的欧立梅一时没忍住喷了出来。
范里正的脸皮也颤了几颤,脸上笑脸变得有些僵硬,“姑娘说得是,这老鼠确实可恶,可惜就是没办法根绝。”
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寒初雪自然也懂,这规矩不是范里正定的,怪他也没用,她也就是一时气不过嘲讽几句罢了。
“说起来,范里正我们家的税粮好像没交这鼠耗粮呢,是不是漏了?”
范里正立时压低声音朝她道,“姑娘,这规矩是不成文的,自然也不是家家都得交。”
寒初雪再次……
秒懂了,原来这老鼠也不是什么人家的粮都会吃的。
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这句话可真是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暗藏的弊端了。
谈话间,便到了大爷爷了,刚才寒初雪就是跟他们父子站一块的,有说有笑的,范里正又不瞎自是看到了,再听到寒永远的名字,同样姓寒,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寒永柏家的近亲。
所以当寒永远倒完五箩粮食,还要继续倒的时候,范里正摇手阻止了,“行了,下一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