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那条街必定大乱。
“街上一乱,军部将会更乱,到时我便趁乱捉住一个士兵,到僻静处脱掉他的衣服,让跟着我的那个伙计换上,扮着从城外跑回的伤兵,谎称孙殿英在城外受到大股部队攻击,请军部火速派兵增援。
“闻听军长有急,军部必倾巢出动救援,我此时便可强行冲入地牢救出三叔。
“二叔得手后不必回城,直接去回村的官道旁等我。刘掌柜再安排一辆马车停在路旁,等我和三叔一到,我们便立即驾车赶回家去,岂不神不知鬼不觉?”
刘心寿听得目瞪口呆,赞道:“小兄弟果然好计谋,好手段啊!”
赵宣国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良久叹道:“想不到,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谋略和胆识,真天生将才也!”
他站起身来对刘心寿道:“好,就依云奇所言,你速去准备。”
刘心寿应声而去,很快便安排好一切,进来禀报之后,赵宣国对方云奇抱抱拳,道声保重,便出了铺子直奔城北而来。
出了北平城,根据探子所报,赵宣国提气一路急追,终在北郊一处庭院前追上孙殿英和黄仁奎。
孙、黄二人正在庭院大门口下车,警卫排也正从卡车上跳下来在门口布哨。
赵宣国见庭院门楣上写着舒心园三个大字,门口站着四个腰插短枪的青衣人。
孙殿英与黄仁奎走到门口,黄仁奎跟一个青衣人说了些什么,那青衣人便转身进了庭院里面。
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洋服的人,冲着孙殿英鞠躬,举止好似日本人。
赵宣国心中暗忖:“难道这孙殿英与日本人也有来往?”
见孙、黄二人跟着那人进了庭院,赵宣国悄悄绕到庭院后面,却见后门外面也站着两个青衣人。
赵宣国四下里望了一下,见别无他人,便从怀里摸出两只飞镖,对着那两人,陡的手起镖出。
但见两道寒光一闪,门口两个青衣人应声扑地。
赵宣国几个起落纵至门前,将两个青衣人的尸体拖入草丛中遮掩好,又一纵身上了墙头。
这庭院不大,四周回廊曲折,中间有一个水池,水池中心垒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曲曲的石阶。
拾级而上,在山上建有一个八角小亭,假山又是通过一条窄窄的石板桥与池边回廊相连,颇有些江南格调。
八角亭中坐着一个人,身穿和服,足踏本屐,应是日本人无疑。
“果不出所料,这孙殿英真勾结上了日本人!”赵宣国心中暗道。
孙殿英和黄仁奎被穿洋服的日本人领进八角亭,亭中穿和服的日本人见孙、黄到来,便起身向他们鞠躬。孙、黄二人赶紧弯腰回礼。
见礼毕,四人便在亭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是要谈什么机密大事,可墙头离得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赵宣国见水池边走廊里到处都是青衣人,亭子又在水池中央,四周并无遮拦之物,近前不得。
略一思忖,便轻轻跃回墙外地面,来草丛中从一个青衣人的尸体上剥下衣服,自己穿了。
又从怀中摸出一只钢镖攥在手里,才又再次纵身上了墙头,趁隙一个筋头悄悄翻入院中。
见走廊里的青衣人都在不停地巡回警戒,赵宣国怕迎面撞上会被识破,便专挑人少处走动,也装着巡逻的样子。
孙殿英和黄仁奎与穿和服的日本人忽然在亭子里激烈地争论起来,声音也渐大。
那个日本人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日本话,赵宣国听不懂。
那个穿洋服的日本人在不停地给孙殿英和黄仁奎翻译,声音却不高,隐隐约约只能听见枪、炮什么的。
黄仁奎忽然站起来对孙殿英道:“大哥,他们要是嫌贵,我们换一家就是,等着和我们谈这笔生意的人多的是,德国人和美国人都很感兴趣。”
孙殿英遂起身道:“既然藤田先生不愿让步,那兄弟我就先告辞了。”
见二人要走,那个叫藤田的对穿洋服的人使了个眼色,穿洋服的日本人一招手,走廊里的青衣人便纷纷拔枪冲了过去,堵住了水池上石板桥的出口。
赵宣国见机会终于来了,心中一阵狂喜,便赶紧跟在青衣人的后面,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