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酬劳慨然来到西安,马汉三却摆出一付臭架子将人家拒之门外。
虽然生气,但方云奇想起爹和爷爷李茂全曾嘱咐过他,凡事须三思而后行。
越是外部环境复杂,事情千头万绪的时候,越要沉着冷静,谨慎行事。
万不可乱了方寸鲁莽胡为,也不可率性置气,授人以柄。
再者赵珍怡与自己再亲密,但毕竟不是特务处的人,原与公事无涉,马汉三所言却也不无道理。
想到这里,方云奇便以征询的目光看着赵珍怡。
赵珍怡见心上人露出为难之色,便道:“我在外面等你。”转身出门,去了院里。
赵珍怡离去后,马汉三才压低声音道:“南京的局势戴老板和蒋夫人已控制住了。
“蒋委员长刚被扣时,何应钦就召开军事会议,准备派兵进攻西安,蒋夫人闻讯赶去,大闹会场,让何应钦的会开不去。
“但光闹总不是办法,也解决不了长远。戴老板从北平回南京后就不同了,连夜布置了别动队。
“暗中包围监视何应钦公馆,以及那些支持何应钦的军政要员的官邸,隔一天就往那些要员们的家门口放一把匕首或是一颗手枪子弹。
“吓得那帮王八蛋一个个连门都不敢出,何应钦的会就再也开不成了。
“有一天晚上,戴老板安排盯梢的人,偷拍到何应钦与一个日本军方人士秘密会面的照片。这下可抓住了姓何的小辫子了。
“第二天,那张照片就在一个小报上登了出来,立时京中舆论大哗,纷纷责骂何应钦是汉奸。
“吓得何应钦屁滚尿流,为洗脱嫌疑,赶紧借口到北平巡视防务,连夜离开了南京。
“何应钦一走,南京倒蒋派便群龙无首,所以京中的局势应是暂时无忧。”
听说戴笠已控制住了局面,方云奇感到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喜道:“这就好了。”
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不在北平么,怎对南京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马汉三见他生疑,忙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们北平办事处有个兄弟刚好在南京总部办事,所以对于此事较为清楚。
“但这个兄弟也只知事情的大略,对于戴老板的具体部署,自然非核心之人,便一无所知了。”
见他所说有理,方云奇心中的疑问消除了,又问道:“那你怎么到西安来了,是戴处长安排的吗?”
马汉三走过去掩上房门,凑到方云奇耳边,神秘地道:“蒋夫人要来西安。”
“啊——那可太凶险了!”方云奇大惊失色。
马汉三一脸沮丧,道:“谁说不是呢,可蒋夫人谁劝也不听,戴老板只好亲自来打前站。”
“什么?”方云奇这一惊比刚才更甚十倍,急问道,“这么说戴处长已到西安了?”
马汉三道:“已到两天了。戴老板一到就命令我尽快找到你,老弟,你到西安又不到办事处报个到,害我找了整整两天,才终于找到你。”
方云奇不暇给他解释,只问道:“那戴处长现在何处?我有紧急情况向他报告。”
马汉三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道:“在城西密站。这里是我们的城南密站。”
“哦,这么说来,我们到底在西安有多少密站?”方云奇不禁好奇心大起。
“在全城可谓星罗棋布。”马汉三得意之色尽显,道,“张学良驻防西安,蒋委员长早就察觉其有异志,嘱特务处严密监视。
“老弟有所不知,西安勤务也归我管。戴老板为了加强对张学良的监视,命我在明面上的西安办事处之外,暗中建立西安密站。
“我受命后,先带人详细踏勘了西安城的地形和房屋建筑,掌握了张学良的活动规律和生活习性,以张学良的行辕为基点,在它四周满布密站。
“这些密站从外表上看就是一般民居或是商店,不要说外人不知,就是特务处内部,了解全部密站分布情况的人,除了戴老板和我这个设计建造者外,还真没几个人。”
方云奇哂笑道:“既是如此机密之事,马大哥何必告诉我呢,我不过只是戴处长身边一个普通的卫士。”
马汉三却嘿嘿一笑,道:“老弟你就不要在哥哥面前装了。俗话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哥哥我不才,却也算是戴老板的心腹之人。
“不然他也不会将北平西安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我来打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