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人呢?”
刘武信不露声色地道:“一看你身形步伐,就知你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枝子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父亲曾是武功高强的日本浪人,我从小跟他习武,身形步伐自然轻盈。后又跟他生活在军中,耳濡目染,难免沾上几分军人英武之气。不知这些能说明什么呢?”
刘武信亦哈哈大笑,道:“枝子小姐,你就别装了,你说的不错,那些是说明不了问题,但你面部神情能瞬息万变,眼神要么柔情似水,要么犹如钢刀般令人生寒,却绝非平常人所能具备。刚才赵三叔准备踹你时,你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但眼神里怜气和媚气却瞬间射出,果令赵三叔不忍伤你。”
“什么?”赵宣威跌足恨道,“这么说来我又上这日本小妮子的当了!”
刘武信道:“赵三叔,不错,她用假象再一次迷惑了你。”又对枝子道,“我可以肯定地说,枝子小姐,你不光是日本旅团司令官的千金,而且是一个受过专门间谍训练的日本特务!”
“枝子,你是日本特务?”方云奇不禁万分警惕起来。
他虽无刘武信老辣,但毕竟是军统特工出身,又在浙江警官学校侵淫数年,见过和接触过特情、军警人员无数。经义兄刘武信一提醒,再仔细观察枝子,又回想起她这一路来的情形,方云奇还真觉得枝子身上很有几分特工的影子。
枝子却并不认账,脸一沉,对刘武信冷笑道:“那你怎么不说我是唱戏的呢?中国有句古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天我既已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不过,我有个要求。”
赵珍怡娇斥道:“死到临头,还敢提什么要求!”
枝子看着方云奇,眼里充满柔情,低低地说道:“我想和云奇哥哥单独呆一会儿,你们都回避一下。”
赵珍怡简直气歪了脸,怒道:“你白日作梦!云奇哥,快动手杀了她!”
方云奇呆呆站着,好似对她的话没听见一样。赵珍怡又气又急,只得求助似地看着她爹赵宣国。
见方云奇发呆,赵宣国的眉头早紧皱了起来,道:“云奇,这日本女子太会演戏,花言巧语张嘴就来,能说得比真的还真,你可千万别上她的当!”
见方云奇仍在犹豫不决,刘武信道:“贤弟,她可是日本特务啊,该怎么办,不用愚兄教你吧。”
方云奇点点头,道:“事关国家安危,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办!”
枝子脸色大变,惊问道:“云奇哥哥,难道你真的会杀了我?”又急遽地摇着头,喃喃道,“云奇哥哥,你是不会杀我的,你下不去手!”
方云奇凝视着她,眼光里似有不舍,但转瞬便由犹豫变为坚定,道:“枝子,别怪我!两军阵前相遇,我们就是敌人,因为我们是敌国!”
方云奇说完缓缓举起手掌,便欲朝枝子头顶劈下。在场的人都清楚,方云奇这充满内力的一掌劈下来,枝子便会脑浆迸裂而死。
方式太过残忍,赵宣国和赵宣威悄悄移目他处,不愿看见那红白飞溅的一幕。赵珍怡虽恨死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日本女人,跟她的云奇哥粘粘乎乎,磨磨叽叽,但若方云奇以拍碎她脑袋的方式结果她的性命,这也实在令赵珍怡有些不忍。
赵珍怡张了张嘴,想对方云奇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转念想到,怎么死都是死,反正日本人都该死,还讲究什么死法呀?便转过头,闭了眼,抬手摁住有些微跳的心房,等着那啪的一声落掌和枝子的惨叫声传来。
只有刘武信明白方云奇的用意,猛然大声喝道:“慢!——枝子小姐,你只要说出昨晚你父亲司令部里在干什么,我们也许可以考虑放你回去。”
当方云奇举起手掌,枝子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悲痛欲绝来形容。她悲悲戚戚,幽怨哀婉,看向方云奇的眼神里充满绝望和哀伤,就象是一头即将被母兽推下悬崖的小兽,无奈,依恋,惊恐万端......
方云奇的心都要碎了,刘武信再不喊出那一声“慢”,他会立马垂下无力的手臂,喊枝子快快跑出树林去,免得留在这里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