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冰糖葫芦

是个狐狸呢？她现在应该算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野放的白狐了。

    只是，她还多少得存有人的思想，她也非常烦恼自己怎么就是知道人类的语言呢？而且……而且……

    “而且，你的眼睛就像是一双人的眼睛一般。”眼前的蓝发男子忽然间微笑地望着她轻声细语着，他已经弯下了腰，他离她是那么得近，近得似乎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吟灵这才想起自己上一顿还吃了一只乌鸦，那只乌鸦正在吃一条死鹿肉，她就乘机把那乌鸦给吃了，吃生肉对一只白狐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吟灵却还是莫名得羞愧了起来。

    吟灵却恰恰相反地不是扑上去撕咬，反而是颤抖地退后了，她紧闭着自己的口，几乎都有着害怕自己若是呼出一口气，那死乌鸦的味道会传出来。可她有非常困惑，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狐狸了，怎么还会再去在意这种事呢？

    或许有些事，总是出乎意料，出乎她的预料，她的生命，她的狐狸的生命似乎就此开始有了一些改变。她虽然不能讲人类的语言，但是她却离人类越来越近了。

    当然不是被农户和猎户追杀的那种靠近。她听到的人语除了那些“白狐来啦！”“准备好啦！”“要把这只白狐杀掉！”……

    除了那些会危及到她生命的话，她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话，一些不一样的人类的语言。

    他是谁？他究竟会是谁？是怎样的人类呢？他为何要如此这般得对她呢？他又究竟是有何企图呢？她曾困惑着，百般困惑，而又难以理解眼前蓝发男子的用意，只是那把佩剑迟迟没有拔出来。

    她曾经问过自己的师傅，而竹林之中的碎影里，只是师傅的背影，只见风吹起那竹叶声沙沙得碎细细，而风吹衣襟，只见师傅的长袍随风吹起，飘远，他给她的答复只有两字：“驯养。”

    驯养？什么意思呢？

    后来，师傅的的意思，吟灵传给了那些小精灵们，那些小精灵就叽叽喳喳地非常热闹得猜测了起来。

    大概的意思好像是说，驯养就是养动物。就像普通的人类养鸡养鸭养猪那样子的，这个蓝发的男子或许有想养她这只狐狸的意思，把她当作自己的宠物或畜生得养着吧。

    吟灵当时听了就直摇头，道：“养畜生的话，都是圈在笼子里的，他并没有把我养在笼子里的啊。”

    “拜托，你是狐狸好不好，如果，他想动真格的，他还真的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呢！”一个小精灵咋着舌地快嘴道，“你知不知道那些猎人是怎么抓到老虎的啊！反正啊，人类抓动物的手段是多着的呢？那头老虎，就是因为那一块肉被抓住的。吟灵啊，你不会因葡萄就被套住了吧？”

    “这个啊……我不是特别的清楚呢？”吟灵如实地摇着头，“他说我的眼睛像人的眼睛，怎么狐狸的眼睛像人的眼睛吗？”

    “他……”一个精灵紧张地说，“他会不会发现你是人类，或者，你是人类变的，他会不会帮你……”

    “我……我还能回去吗？”吟灵尖叫道，“我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我都不记得自己的家了，怎么还可能回去呢？”

    “你不记得以前的人与事了，不见得以前的人就完全不认得你呀……”一个小精灵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小精灵给抢了过去，道：“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从一只狐狸看出是人呢？我看啊，他一定不怀好心，要狐皮才是重点！”

    就在吟灵被一群小精灵的叽叽喳喳搞得非常头大困惑之时，一只小精灵轻声地拉了拉吟灵的白毛道：“吟灵，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什么？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吟灵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有些愣然道，仿佛自己的心的某一个安静的弦被挑动了。

    “拜托，你胡说什么啊，人类又根本不会说人话啊，至少，她不会在人类面前说人话啊！那个男的怎么会问吟灵的名字呢！”身旁的小精灵扯着嗓子尖锐地抢白道。

    那一个小精灵还是拉着吟灵的绒毛有些不甘心地小声说道：“什么跟什么嘛，我只是随便问问啊，有就是有啊，没就是没有啊，又没多少关系，哪有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啦！”

    “你……”

    远鸟惊飞。丛林一片混乱。

    好吵。吟灵只是稍微地皱了皱眉头，也就静默了，长远一片蔚蓝的天幕，那遥远的蓝色的幕景与背景，究竟是她的背景，还是她的眼眸.

    那蓝色的天空是一双明亮的天母的眼睛，看着她的生活与生命的变化，还是感动于她修行的努力，想给她的生命一些重新的生命的改变的轨迹与契机呢？这一切的一切是否会成为她的生命的契机呢？

    一阵风悄悄地吹拂过来，职业那竹林声一片悄悄地沙沙之声的搬走，而那围着嘴角有抹淡淡微笑的小精灵们，就那么得顿时哑然得石化了，其实，吟灵的回答只有三个字：“叶落空。”

    风旋来一阵空旋风。吟灵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为着什么而感到忍不住的快乐，或许是看着眼前的一群石化愣住了的小精灵，看他们呆傻掉的样子还是蛮好玩的吧。

    吟灵也不是能够非常解释情当时的状况，只是，那是为着篝火的那一夜开始吧，就开始越来越靠近了吧。

    那晚上，他轻轻地问她：“我要赶路，我没有可以寄宿的地方，我可以住在你的洞里面吗？”

    她当时没有回复他，只是当她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叼来了两只山鸡，而他还真的是呆在洞里，没有走开。

    她的师傅是人吗？她一直在心里确信他是仙，她的师傅是神仙而不是凡人，除了师傅的话，眼前的男子，眼前的蓝发的男子，是她认识的，或靠近的……唯一的人类的男子吧。

    是紧张吗？还是羞愧吗？还是心的颤抖吗？吟灵也难以解释自己的心情，只是搅乱地躲得远远的。她躲着他，躲着他身上的佩剑，躲着那篝火。

    她这只白狐就像所有的动物一样地怕这火，她就那么地背对着燃烧着的火焰，安静地睡觉着，叼来的两只兔子就那么地丢在一边就不再动了，她忽然间打完猎物之后，又好像不饿了。她也不理解自己的奇怪行为，她也不是特别想明白的，她直管睡觉去。

    只是，当那个蓝发的男子拔着兔子的皮毛和内脏的时候，她只是稍微地昂了昂头，瞄了一眼，也就不再注意了，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她好像是睡了一觉，忽然间鼻子闻到了什么的烧熟的味道，就是她经常跑普通农妇家的那种味道，她当时顿时紧张了起来，担心有人类进来了。

    就在她睁开眼睛要提防之时，眼前却飘来了一个还冒着烟的烧好的兔子肉。

    除了傻眼还是傻眼。吟灵呆愣着许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