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书封,又将眼睛挪到屏幕中央“就算你英语水平再高,你也是没法看懂希腊文的。”
??????“希腊文?”?????
“对,虽然现代的希腊文字为了容易学习和发音已经发展得和英语很近似,但古希腊文则是与众不同的,像一只只小蝌蚪,充满生趣!”姜轲对希腊文怪胎似的变异明显不满。?????
顾筠突然想到白布娃里的米黄色字条,上面的字母同样排列无序,拗口难懂。有现成的专家在这里,何不请教一番。顾筠边想边摊开笔记本,放在姜轲眼前。?????
姜轲看了看,按着上面的字母念道:“阿库那马塔塔,有暗的勒他可,搜有玛曲,斯咿呀”。看着顾筠一头雾水,姜柯只是平淡地说:“这是古希腊的一句咒语,意思是寻找死亡的结界,你我的守护神,他的肉体,永垂不朽。”
“咒语,永生?”顾筠口中念着这两个短词,又抵着太阳穴陷入沉思。
姜柯反而兴致勃勃地望着顾筠,打探道“又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吗?”
“这回可没有现场的尸体照片作为报酬哦!”的确,韩多子和韩秋相继死去,肯德基伤人案已经完解,两幅冰冷的尸体也化为灰烬,永生,难道化作一堆骨灰就是韩秋口中的永生吗?
“真扫兴!”姜柯本应遗憾将在自己重要藏品的目录里留下空白的一笔,可他的脸上却现出了鄙夷之色。
“你相信永生吗?只是作为一个人,而不是心理学教授。”顾筠认真地问着姜柯。
“你是指人体的永生,还是灵魂的永生?”
顾筠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人的灵魂与身体是分离的,他想了想说道:“人体吧!”
“附和真理,生命便会得到永生。”姜柯引述了泰戈尔的话,却并没有明确表述自己的立场。
“什么是真理?”
“世人是愚蠢的,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创造真理。所以,人心就是真理。”姜柯的眼睛变得空洞起来,看着顾筠之外更深的远处。
八月的雷雨更盛,群山环抱的深山里,一座斑驳的教堂矗立其中。天空划过几束闪电,映照着教堂外蓝白黄混搭的欧式雕花牌坊,颇有岁月的痕迹。教堂内的玻璃吊灯摇摇欲坠,残壁上还留着圣经中耶稣故事的画面。靠着几根烛火,十来个青年围坐在一起,他们不是出来冒险的驴友,也不是围炉夜话的同学,每个人曾经互不相识,如今却有着同样的信仰。
教堂内安静地不可思议,青年们一个个都闭着眼在打坐,口中念着不知明的咒语,听起来生僻拗口,但却面带虔诚。
“准备好了吗?”带头的青年看着左右,眼神坚定地问道。
周围伙伴们的眼神都很决绝,没有一声异议。带头青年正准备开始最后的仪式,却被文弱的声音强行打断。
“小秋,真的...永生了吗?”一个女生悻悻地问道,她的眼中闪着泪花。女生的名字叫夏冬,想当年,夏冬和韩秋是一同被选中的,她们一起在组织里接受洗礼,比起什么永生之咒,与韩秋互吐衷肠对于夏冬而言是快乐百倍的事情。可是,后来组织突然选中了韩秋作为圣体,夏冬并不清楚作为圣体的意义,她只是知道如姐妹般的好友即将离开自己的身边,她感到惶惶不安,组织的洗礼已不再能平静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也曾劝韩秋和她一起脱离组织,可却被韩秋臭骂觉悟不高,并与自己断绝关系。几天前,组织大规模对门徒进行洗礼,并欣喜地宣告小秋永生了,很多人都相当羡慕甚至嫉妒起幸运地小秋来,只有夏冬,暗地里默默留着眼泪,因为她知道小秋永远离开了自己。
听着夏冬的质问,带头的青年跳了起来,大声嗔怒道:“你是在质疑主,在质疑天使和撒旦吗?”
“没,没有!”夏冬望着周围尖锐的目光,身子整个蜷缩起来。
“那你是不相信韩秋永生了?”青年以咄咄逼人之势追问下去,他要确认夏冬思想上的纯净,因为永生的人之中不允许有任何杂质存在。
“这......”夏冬犹疑了一阵,但韩秋不在了,信与不信又有多大的区别,夏冬深深泄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外面电闪雷鸣,里面围坐的青年纷纷拿出自己的人偶,用左手扣在心脏位置,而右手却拿出一把把透着寒光的匕首。
众人齐声念道:“阿库那马塔塔,有暗的勒他可,搜有玛曲,斯咿呀!”
语毕,一把把刀尖对着各自的心脏狠生生地刺去,刺破人偶的头,刺向自己的心脏,此时此刻,本应圣洁的教堂内部染满了血光,圣火从一个个躺着的躯体边蔓延。
永生,是永远的活着,还是永远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