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在意过。”伊思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运笔如飞将这些略微偏题的建议全都记下。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频繁借焦明的传送之便去清水城‘公干’的伊思再次找上来,话题还是这份新规,却是诸多有志于此的家主们上交修改方案后再次被打回,且是‘留于案头半日’,虽显然还没有彻底摸透国王的意思,比之上次却也更进一步。
焦明正被一堆有关黑色物质的新气系魔法知识搞得心烦,弄清情况后没好气道:“直接去问国王不就好了,非得这样来回的试?浪费时间!”
“此乃默契。”伊思并不觉得这种方式有什么问题,反而还有些自豪的意味,“这种御下的手段你该学一学。”
“学个屁,还不就是上次用报纸搞宣传时候的那一套。没表态所以没责任,出了事情下面人兜着。首鼠两端的懦夫而已,没得意思。”焦明骂得痛快,一抬头却见伊思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扭转一个三十多岁成年人的固有王权至上观念岂是简单。“我心情不大好,胡言乱语,别在意。来办正事,这一句是啥意思,从句太多,没看懂。”
伊思抽抽嘴角,却也不辩解计较。待终于翻译解释清楚,焦明踱步两个来回,心中不忿之气仍在却也借由对国王的抱怨,摸到一个思路:“这份新规我是挑不出毛病了。而之所以还被驳回,我觉得问题的核心不在新规的具体条文上,而在于没有实际例子拱国王参考,心中没有哔数,是以为了维持英明形象,不得不如此。”
“请容许我不予置评。”伊思微微一颔首,这动作并不在贵族礼仪典范之内,却是熟人间表达恭听或继续说的意思。
“我们就按照这一版新规,选王国内一公爵领或侯爵领,试行一番,以几个具体案例为基础,或可事半功倍,让这个新规快速通行。”
“也就是与我们在此地做的事情差不多。当这些工厂带来利益的时候,工业化的阻力自然就小了。”伊思轻轻**着笔杆,如此问道。“而当这新规的利弊皆显现出来,国王才会痛快的下决断。”
“差不多。”焦明本以为伊思会恍然大悟状,却不想其眉头皱的更紧一些。
“有问题?”
“问题大了。”伊思苦笑摇头:“在力挺这项新规的几个家族中,恐怕没有一个家主有如此魄力,敢以身试险。”
“这是他们提出的建议吧,这点自信没有?”焦明只觉荒谬,若是医生给病人开药方的时候,易地而处自己得同样的病却不敢吃这副药,岂不草菅人命。放到国政上来说,岂不是摆明了祸国殃民。
“并非如此!”伊思解释道:“提升从属贵族家族战争能力的自信当然有。但新规试行,难免错漏,只怕敌对家族揪住这些错漏不放,不断上书谏言,到时候难免受到责罚且家族名誉亦会受损。”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点家底的人的最优博弈策略,理解理解。”焦明耸耸肩,摊手道:“这就没得玩了,上上下下都这幅德行,慢慢猜去吧。”
“你这是在生气?”伊思歪着头面带笑意的盯视过来,“这幅样子终于和那些我认识的青年才俊有点相似之处了。”
“我……”焦明一窒,将‘没生气’咽回去,坐下来深呼吸几次,整理心情与思路。“抱歉我想来想去却终究绕不过‘空口白话无凭无据’这大坑,而纯以言辞动人却不是我的强项,还是不要瞎出主意的好,以免反而搞砸。”
“好吧,不强人所难,但向你借个人如何?”
“蝶哒?”
“正是。”
“没问题。”焦明说罢抬步就想离开,却在摸上门把手的瞬间一个机灵,回头问道:“我记得几天前在那个仲裁会议上,统辖我这男爵的伯爵似乎话语权不多的样子,当时他不会是最矬的那个吧?”
“当然不是。”伊思似笑非笑,待焦明松一口气才道出答案:“你忘了,你才是啊。”
“别开玩笑。”焦明被气得一乐。
“当日参与会议二十几人,从爵位来说,他排行前五。若从实际影响力来说,倒数五名。毕竟很多人都是大家族的代言人。甚至于我,虽无爵位,影响力亦不低于他。”伊思解释一番,又道:“你为何问这个?”
“刚刚那些话你闷在肚子里如何?”
“嗯?”
“我怕你说出来,大家就选这块伯爵领当试验田,到时候我们还哪有好日子过。”
再玩几局,已经接近十点。革剑的肚子早就饿了,但和刀哥不熟,总是有点儿抹不开面子,正自寻思办法,却听见门铃响起。
“饲养员来了!”说罢刀哥起身开门,进来的是一位矮身材,皮肤黝黑的男人。从面容看应该三十岁左右,暗红色的半截袖上衣和棒球帽上印着某某酒店的字样,显然是工作服。摘下帽子后露出精神的短发,将几个大塑料袋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后开口问道:“你家今天来客银咧?”嗓音粗粝,东北味纯正。
“东北银啊?”阎鸣瞬间切换口音,搬椅子坐到了桌子边,上手打开塑料袋,一盒盒的拿出外卖,很明显是四到五人份儿的。
革剑在屏幕上给吕德古拉密语说明了下,便也去吃饭了。游戏中的三个人物瞬间不动,唯一的那个叫‘圣柜骑士’的野人打字问:什么情况?
吕德古拉答曰:洗**去也。
四个人坐在一起,作为东道主的刀哥开头介绍道:“这是我饲养员,这是我两个朋友!”一个距离及格线好远的相互介绍。
这位送快递的东北人接着把介绍补全:名叫郭宏,送外买和快递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