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星火却燃不起热情,骆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脸上却丝毫未流露多余的感情。
公事桌上还摆着黄爷跟大嫂的照片,这是骆虎心中抹不去的伤痛。
丝毫没有让人察觉,一个人莫名地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直到走到骆虎跟前,他才出了声:“大哥。”
骆虎没有掐灭手中的烟,而是抖掉了烟头上的灰烬:“子路,事情办得怎么样?”
“已经安排好了,但是老大,一定要这么做吗?”子路显得有些疑虑。
“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别的不用管。”骆虎猛然起身,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每个人都有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不管它是黑是白,是明是暗,只要认定的事,人们就当它是对的。
昏迷了十多个小时的黄苓,终于在深夜凌晨渐渐苏醒。刚挣开朦朧的双眼,视线还未清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尹,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意外问候,阿尹抑制不住热泪盈眶,他轻轻扶黄苓坐好,也贴心地为黄苓的后背垫好两个枕头。
“傻丫头,为什么这么傻。”阿尹忍不住抱住黄苓的头,如视珍宝。
脸色苍白未带半点血色的黄苓扬起一抹安心的笑容:“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心狠狠被敲击了一下,阿尹的心已经被黄苓装满了,他心有不忍:“傻瓜,以后我不允许你有任何危险。”
危险,黄苓从来就不怕,偏偏这一瞬间,黄苓的心暖暖的,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都源于眼前这个男人。
简单素净的病房,没有半点装饰,阿尹就是这样一个不懂浪漫的人,但却又是最浪漫的人。床头柜子上的一束百合还是仇古帮北局话事人孙山送来表示慰问的,因为处于敏感时期,门外的保镖没有让孙山的人进去,但终究还是收下了这束简单的花。
虽然是对头,但如果说仇古还存在有情有义之人的话,那就只会是孙山了吧。孙山跟黄苓的交集不多,仅有的几次也是在很多年前两帮冲突之中,当年那个跟在黄爷身边的小丫头,在孙山看来很是怜惜,不仅仅因为外貌,更多的是黄苓眼神中的大气。
就在两人相视无言之时,九华堂小弟阿飞拎着一大袋子兴冲冲跑来:“大哥大哥,我回来了!”
“都买齐了吗?”阿尹一边查看袋子里的东西一边问。
阿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苓姐需要些什么,想得到的我都买了,要是还缺什么,没关系,我再去买。”
阿尹一直都不是那种特别细心的人,他也只会交代手下的人替阿苓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你饿吗?”阿尹努力想要替黄苓考虑周全一点。
阿飞却抢着动起手来:“有有有,我买了些水果。”
两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围着黄苓悉心照料。
多年以来习惯了独来独往,到如今身边连一个可以互相商量的人都没有,唐姿柔想要查出真凶的愿望越是强烈,就越是觉得有心无力。
唐姿柔只是一个杀手,就真的只适合做一个杀手,最大的缺陷,就是缺少思维的缜密。
回到医院的唐姿柔不敢进阿苓的病房,只是在走廊左右徘徊。
路过的一位白衣天使满脸好奇地盯着唐姿柔,最终在唐姿柔身边驻足不前:“你?就是唐姿柔?”
唐姿柔用一种警惕却又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默不作声。
女医生的目光停留在唐姿柔左手上的十字纹身上,语气略带轻蔑:“田柯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九年来一贯清冷的唐姿柔丝毫没有想要搭理这个看似对自己有些敌意的人。
“我叫吴歆婭,是田柯的同事,我要你知道,你并不适合田柯。”这个叫做吴歆婭的女医生倒很是直接,唐姿柔一下子明白吴歆婭原是喜欢田柯的人。
换做平时,唐姿柔一定不会客气,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唐姿柔不再那么锋利:“我知道,我跟他本就不是一类人。”
撂下话的唐姿柔本想平静离开,但谁知吴歆婭却紧随不捨:“那你喜欢他吗?快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他?”
甩不掉吴歆婭,唐姿柔也只好停下来,她认真看着吴歆婭,而后才说:“你喜欢他?”
“我……才没有。”吴歆婭面红耳赤,气息侷促。
唐姿柔心上一沉:“那就好好对他。”
说罢便丢下了吴歆婭,独自离去。被丢下的吴歆婭却有些莫名其妙,本来目睹过那次唐姿柔受伤被田柯抱进医院并悉心照料,吴歆婭是对唐姿柔很嫉恨的,可唐姿柔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又让吴歆婭很是不解。
“田医生看她的眼神都很不一般,难道这个唐姿柔对田柯一点意思都没有?”吴歆婭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田柯家的顶楼,唐姿柔孤身一人对着同样孤独的月亮。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唐姿柔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许久之后,从腰间掏出那把从不离身的手枪,再次凝视着自己握枪的右手。
良久之后,唐姿柔竟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到底不一样,命宿都是注定好的。
我要怎样还你人情,才能做到两不相欠。唐姿柔偷偷在心底这样说。
每个人就应该走每个人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