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的烦恼不是别的,而是她妈妈要出院了。
因抑郁症在医院里“疗养”了大半年,周古丽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这本应是好事,不过周芸却有点犯愁:他知道,一出院妈妈下一步的计划肯定就是搬回老家西疆,那他自然得陪着,但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去那么偏远的地方生活。
“你是病人周古丽的家属吧?”医生一见他便问道。住院这么久很多医生都认识这娘俩了。
“对,我是她儿子。”周芸答道。
“你母亲可以出院了,办手续去吧。”
“呃……现在确认痊愈了吗?”周芸明知故问道。
“痊愈了!没问题!”
“您看,安全起见,再多住一段时间是不是更好一点……”周芸还有些不死心。
一听这话大夫不愿意了:“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明明没事怎么还驻扎下来不走了呢?这医院是什么好地方吗?!”
“不是不是,”周芸忙解释道,“就是担心……”
“不用你多担心!我们大夫心里没数吗?”医生忿忿道,“病人痊愈就让出院,这也是对病人负责!老在这病房里算怎么回事?”
“是是是……”
“再说了,这病房属于公共资源!这也不是宾馆啊,想怎么住怎么住!”周芸不幸勾起了大夫话引子,只听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你说说你母亲!住了大半年不说,还一人占两间大病房!那电磁炉成天也不知煮的什么,弄的满走廊都是中药味!都成中医院了!上个月我过去一看,把我们病房的窗帘都给换了!怎么还当成自己家了呢!你说说……”
周芸一看只好连连道歉,说着便出了医务室,去病房找妈妈。
这边周古丽正留恋地环视着病房里一样样熟悉的物件,一见儿子进来忙强笑道:“总算出院了,待得我都快发霉了……”
知道东西多,周芸特意带了个帮手来的,于是大包小裹地搬了一通,终于把妈妈从医院里成功“转移”出来了。
回到家里周古丽本想好好歇歇,可惜一过中午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看望她,也不知都是怎么这快就知道她出院的。没办法,她只好强打精神,在正堂大厅里周旋于众人之间,担当着沙龙女主人的角色。
不一会儿康师傅也来了。一见康师傅她显得很热情,这人她是用得上的:最近她还有虑剃度出家为尼的打算,到时可以请老师傅帮着引见引见。
一见康师傅来周芸忙对妈妈说道:“对了妈!前段时间我陪康老去了趟丰州,有个叫碗口镇,环境真不错,空气比这好多了!”
“毕竟那边没什么工业。”康师傅笑道。
周古丽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便冷笑道:“丰州我又不是没去过,那穷地方你这样的能待惯吗?”
“那也比西疆强吧……”周芸顺口答道。
妈妈一听不高兴了,水汪汪大眼睛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一说丰州,康师傅忽然想起那次在师弟家见的那个小青年,便问周芸还记不记得。
“记得!叫什么小二的么。”周芸忙答道。
见儿子和康师傅聊上了,周古丽便抽出身来自去照顾别的客人。
“你说他在东平上学是么?”康师傅又问。
“哦,他当时是跟我这么说的。”
“还能联系上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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