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世明站在龚宁面前,“呼”的一声将描金折扇打开,散开一团绿色薄雾,缓缓降下,将龚宁周身完全笼罩。
龚宁用力晃了晃昏沉的头,目光迷离,隐约间见那扇面上所绘的奇怪的树非常眼熟,正待细细思索,田世明却阴险一笑,提扇又点向龚宁百会穴。
水牢中余通大声喊道:“少侠,快起来,快!”铁无涯一怒,手中短剑轻轻一刺,余通脖颈上立马流下几滴鲜血。
余通却突然一笑,其余众人也是重重吐了口气,原来是龚宁已经躲过了那一下,站起身来。
龚宁听到余通的喊声时猛然惊醒,眼见百会穴被扇子点中,连忙将左手护住头顶,那折扇点在了手掌之上,虽然也是疼痛难忍,比之晕倒却好过数倍。
龚宁料想那毒应该是短时间内迷惑心神之用,站起身时,已不再头晕眼花。
此时再细看那折扇上的怪树,差点要叫出声来,这怪树正是宋师伯香湖边栽的那棵天香树。
龚宁心思流转:“天香树极为罕见,我也只在宋师伯那里见过,没想到这人扇面上竟画着天香树,难道此人与宋师伯有关?不可能!宋师伯虽是‘不死不救’,性格怪异,却黑白分明,怎会与这等狠辣的魔头往来?但此人与宋师伯定然有什么关系,莫非与宋师伯惨死有关?”
念及此处,龚宁站稳身形,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田世明轻笑道:“我乃魔主手下六大堂主之一毒秧子田世明,我与你说过……”话音未落,龚宁抢言道:“你扇上所绘,是天香树?”
田世明一怔,道:“你是谁?”竟是与龚宁问他语气相差不多。
龚宁冷冷道:“宋师伯是不是你杀的?快说。”
这一番对话,将众人听的云里雾里,左右互问这天香树到底是何物,却无人知晓。
田世明面色狰狞道:“你叫那老废物‘师伯’?哼!正好,今日你就留在这吧!”说完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将瓶内的液汁滴在扇面之上,扇面上突然升起一团青烟,田世明张开大嘴,贪婪地将青烟吸入体内,脸上忽青忽紫,过了片刻又变成原本那副煞白的模样。
“哈哈哈哈……”田世明放声大笑,身形一动,疾风一般奔到龚宁面前,那惨白的脸几乎贴在了龚宁脸上。
龚宁一惊,连忙后退三步,却发现每退一步腿上的力气便少几分,这三步退去,已经是足下无力,跌坐在地了。
“这是什么毒?”龚宁不可置信地问道。
田世明阴笑道:“到下面问你师伯去吧,他一定知道,哈哈哈。”
龚宁怒道:“你为何杀我师伯,灭古禹镇上下数百口人?”田世明撇撇嘴道:“哼,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偏要你做个糊涂鬼。”
说完掌心携毒,狠狠劈下,欲将龚宁斩杀当场。
“慢!”洪天一从容不迫地喊道,声音铿锵有力,震慑心魂。
田世明下落的右掌猛然止住,悬在半空,转过头看着洪天一,面露轻笑。
洪天一道:“田兄,我还指着这小子做我的副堂主呐,你若将他杀了,我的副堂主谁来做?你做?”
田世明笑道:“我六堂都只有堂主,从没有副堂主之说,再说,这小子实在弱得很,配不上洪兄手下副堂主身份,不若我将他杀了,来日再给你找个更好的,洪兄你看可好?”
洪天一摇摇头道:“不好,不好,他妈的我就看他顺眼,待我好生调教调教,定是我的左膀右臂,今日给我个面子,到此为止,如何?”
田世明分毫不让,道:“这小子来历古怪,我与这小子有些私怨,今日非得杀了他不可,你我同为堂主,莫非洪兄连这点面子不给我?”
洪天一脸上挂笑,嘴上却骂道:“他妈的,老子今天就不给你面子,你能怎样?要不你和我比划比划?”
田世明怒极反笑,道:“正要讨教,看看你这‘第一堂主’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水牢中观战的众人没想到结伴而来的二人竟在如此关键时刻针锋相对,铁无涯心中打鼓:“这魔门堂主之间竟如此不和,若是自己将来与他们一言不合,单凭田世明的手段来看,自己都难以望其项背,今日虽然投靠了魔门,以后的日子恐怕事事难做,若不小心谨慎……”想到这,浑身一颤,竟是通体冰凉,不敢继续想下去,心下隐隐有些后悔。
余通等人则是暗中叫好,巴不得这二人拼个鱼死网破。
洪天一扭头对龚宁道:“他妈的,小子你听好了,老子为了你可都和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爬虫打起来了,你要不给我当副堂主,老子一会收拾完他可要扒了你的皮。”言语中竟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田世明怒道:“洪天一,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