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围在中间的装载花岩的木车,见其中有辆有人体力不继、动作慢了些,不由心一恼、鞭一松、神情一凶,当即要抽出去。
项天择焉能让他如此?之前抽那老者,他没反应到也就算了,如今竟又想抽这个瘦弱的小兄弟~!
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立即冲上前去,好在距离不远,他到的正是时候,伸手便抓住了挥舞的长鞭。
……
霎那沉寂,死一般得静,项天择抓着那鞭的身影,仿佛成了永恒。
突如其来之事,最是叫人措手不及——两街百姓傻了,竟有人敢直对官差?!那些兵丁也傻了,这样的事,他们还是头一遭遇见。
“呔,你小子是谁,想干嘛!造反吗?!阻碍朝廷要务,这个罪名,你可担待得起!”
为首兵丁开口骂责,逢着事,二流子神色稍收,面色不善,依旧张狂放荡,眸间一冷,手暗暗按上了腰间挂着的长刀的刀鞘。
“我不是谁,一过路人罢了。”项天择冷笑,负手而立,“只看不惯你们行事这般霸道,出手襄助而已。”
“大胆!”话刚完,被拿住鞭子的那兵丁一声怒吼,“刚才说什么,你没听见吗?这些人不是罪人就是罪人之后,你帮他们,你也就是罪人!”
一边吼一边暗暗抽鞭,却不知怎的,想是项天择手劲较大,那鞭就是抽不出。
领头兵丁见此,更不动声色握紧了刀把,面上一青,显得很是阴狠,但张扬神色不减。他见项天择锦衣华服,样貌气质俱是不差,又敢出手管官家的是,想来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寻个刺激乐子——这样的人给个坡也就行了,不宜得罪。
于是领头的警道:“这是官家公务,我等也是奉命办事。只想你年少轻狂、一时莽撞,你走吧,刚才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大哥~!”一听这么简单就要放人走,被抓鞭子的那兵丁哪能依,心里一急,脸红脖子粗,立即就要阻止。
不想那领头的手一横,头微向后扭,眼中透着寒意和警告,那还待申辩的兵丁立即就偃旗息鼓、“奄奄一息”。
“便是官家公务,尔等也不该如此激烈行事!”项天择并不关注这些仗势欺人的兵丁内部如何,他看不过去、当众责难,“又何以以人力为运!生生将人当做畜牲!”
“就是、就是。”
“说得好!”
…旁的人纷纷附和。高举拳头、扬长双手。
领头兵丁见形势这般,面一沉,素来横惯了的他再也不想忍耐,“铖”拔刀出鞘,双腿弯屈:
“这是朝廷的事,我等何以干涉。劝你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等无情!”
“哈~”旁的兵丁见头亮出白刃,立时纷纷横起铁钺,左右向外,警戒众人,犹以项天择为最。
“呵~,”见这样,也没得再说,项天择又气又怒又觉可笑,“尔等既入伍,不保家为国,竟将兵器对着自己人!对着我大齐的子民!”
“呸!再不走,我等就出手了!”
一时间,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大胆,你们可知你们面前的是谁!是当今圣上!”正双方谁也不语、僵持不下之际,突小德子上到前来,尖细呐呼,“尔等是想诛九族吗,竟敢对圣上出手!还不快跪拜!”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众人没想到眼前一袭素袍的年轻人会是即位不久的新皇,对突然冒出的小德子的话将信将疑,彼此面面相觑。
那些兵丁亦是闻得一愣,须臾后,忽一人面微朝天、发狂大笑起来:
“皇上?哈~,皇上不在宫里享福,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他要是皇上,劳资就是太上皇!”
“哈哈哈哈~”其他的兵丁亦很快哄堂大笑。
只那为首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刀一横,装得正气凛然,义正辞严道:
“竟敢假扮皇上!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兄弟们,让我们拿下这两人,为国除奸!”
“大胆!尔等看这是什么!”
小德子见那些人不信,一急之下将宫牌拿了出来——是块巴掌大的镶金玉牌,一面刻九爪金龙,一面刻着“齐”字。
做工材料都极上乘,非一般人可得。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这是大内腰牌!见此腰牌,如见皇上亲临,如今皇上就在尔等眼前,尔等竟敢如此放肆!”
小德子高伸那牌,怒吼那些仗着人势的兵丁。